第75章 晉江文學城_任务失败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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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晉江文學城

  在上次度念去傅梟那裡住了一晚後,傅梟就像是嘗過了肉味的狼,找到機會就把人往家裡帶,還在家裡備齊了度唸的日用品,想要同居的意圖顯而易見。

  但度念大部分時間還是住在自己家裡,只有在週末被傅梟用各種方法誘哄後,才會去他那邊住一晚,把某人餓得眼睛發綠。

  那之後,度念又帶傅梟回家見了幾次家長,許戀芸每次在傅梟走後,都要悄悄問度念有沒有商量好什麼時候訂婚,後來又在傅梟面前也提了一次。

  傅梟看了度念一眼,面上仍是穩重識大體的樣子,只說自己早已做好了準備,但還是看度唸的意思。

  那樣子像足了得不到渣男承諾的小可憐。

  在傅梟離開後,許戀芸果然找了度念談話,旁敲側擊地問他跟傅梟相處得怎麼樣,有沒有委屈人家。

  在從度念那得知傅梟從小沒有父母,又是白手起家打拼到現在這個地位後,許戀芸對傅梟就多了幾分憐愛,在問度念這些問題的時候,臉上也有些憂心忡忡。

  度念哭笑不得,他不是不想跟傅梟訂婚,只是總覺得現在時間還早,兩人又都有各自的事業要忙,不急於這一時。

  他還以為傅梟的想法跟他一樣,沒想到傅梟早就做好了準備,說不定是以為他不想訂婚,傅梟才一直沒跟他提起。

  在知道了傅梟的想法後,度念也沒有再拖下去,跟傅梟提了訂婚的事。

  雖然在他看來兩人訂婚是遲早的事,但當他提出抽時間一起商量訂婚事宜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男人心中的狂喜。

  得知他們終於決定訂婚,許戀芸比誰都要高興,給所有親朋好友都說了這個好消息。

  原本訂婚事宜需要雙方父母協商,但考慮到傅梟的情況特殊,許戀芸就讓他們自己做決定,她和蔣響維都不多幹擾。

  度念在這方面也沒有經驗,還在想什麼時候跟傅梟一起商量下,就措不及防被求了婚。

  也不知道傅梟是在哪裡學的,當看到滿屋子嬌豔的玫瑰和浪漫的蠟燭時,度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高大的男人在他面前單膝跪地,從懷裡拿出一個戒指盒。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在他耳邊說著最動人的情話,戒指盒中的鑽戒在燭光下閃著璀璨奪目的光。

  度念在門口怔了許久,他這段時間只想著訂婚的事,沒想到傅梟連求婚的步驟都沒省略。

  他安靜地等男人說完,在男人緊張期盼的深深注視下,含笑點了點頭,“我願意。”

  傅梟瞳孔微微一縮,像是怕他反悔般,立刻從戒指盒裡拿出鑽戒,輕輕握住他的手,將戒指仔細小心地戴了上去。

  度念垂眼看向那枚鴿子蛋大的鑽戒,鑽戒的設計簡約大氣,大顆的鑽石鑲嵌在戒託上不顯笨重,反而像停留在指尖上的蝴蝶一樣靈動飄逸,在燭火下流光溢彩,折射出漂亮的顏色。

  鑽石的設計奪目,工藝也很精細,能看出設計師花了很多心思,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也不知道傅梟是在什麼時候就準備好了這枚戒指。

  戴好之後,男人低下頭,在他戴著戒指的手上落下一個珍重的吻,微微凌亂的呼吸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度念心裡微微一動,笑著把男人拉了起來,抬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白皙的手指將鑽戒襯托得愈加光彩奪目。

  他望進男人深不見底的眼裡,壓低的嗓音聽起來繾綣纏綿:“這麼緊張幹什麼,你知道我不會拒絕……”

  未盡的話語消失在兩人相貼的唇間,度念被心情激動的男人壓在牆上,用熱烈的吻堵住了他剩下的話。

  訂婚宴安排在求婚的一個月後。

  他們聽從了許戀芸的建議,訂婚宴的規模並不算大,只邀請了一些比較親的親戚,在所有人衷心的祝福下完成了訂婚儀式。

  有人為她惋嘆,也有人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

  在這次訂婚宴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一家人有多圓滿幸福,讓一直擔心他們的親戚都放下了心,也讓一些人收起了看戲的心。

  訂婚之後,度念原本想把傅梟送的鑽戒收起來,那枚鑽戒雖然好看,但也足夠誇張,戴在手上做事總是有些不方便。但才一天沒戴,就被傅梟發現了。

  他跟男人解釋:“那戒指太貴重,我怕不小心弄丟了。”

  傅梟沒有生氣,只是垂眼看著他空無一物的細白手指,聲音很輕:“可是我想看你戴。”

  看男人那失落的神情,好像是他做了多過分的事一樣。

  偏偏度念吃軟不吃硬,聽到男人的話心裡一軟,還是把戒指戴回了手上。

  把那枚鑽戒戴在手上幾天後,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度念訂婚的事,那幾天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跟他道賀,還有同事問他怎麼這麼突然就訂了婚。

  他們都知道度念之前一直是單身,不然這些年也不會有那麼多前赴後繼的追求者,誰都沒想到他會不聲不響地訂了婚。

  度念只好解釋是跟以前談了幾年的男朋友複合,所以才會這麼快就到了訂婚這一步。

  又過去幾天,還沒放棄追求他的葉於詞也發現了他手上的鑽戒。

  看到那枚鑽戒的時候,葉於詞愣了許久,又揉了揉眼睛,才不可置信地失聲道:“這戒指是怎麼回事?”

  小區門口人來人往,度念不想引人注目,裝作沒聽見地往裡面走。

  但葉於詞一直跟在他身後,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那一定不是真的吧?是不是你為了拒絕我想出的新方法?我……”

  走到人少的地方,度念忍無可忍地停下來,回答他:“這是真的,我已經訂婚了。”

  “怎麼可能?”葉於詞不願意接受,瞪大了眼睛,“你明明一直是單身,我不相信!”

  話音剛落,一旁誰也沒注意到的低調豪車的車門突然打開,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下來,擋在了兩人中間。

  不怒自威的聲音淡淡響起:“麻煩離我的未婚夫遠點。”

  葉於詞和度念都是一愣,看向來人。

  “你、你就是跟度念哥訂婚的人?”葉於詞反應過來,想起面前的男人之前在餐廳見過,又驚訝道,“是你。”

  那個時候他明明看到度念和這個男人還不熟,怎麼才幾個月過去,就到訂婚這一步了?

  傅梟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本來想直接帶度念離開,又想起那時這人對度唸的死纏爛打,涼涼道:“不相信的話,我不介意到時候給你送一份婚禮請柬。”

  這回葉於詞就算再不願意相信,也知道男人說的是真的了,在男人壓迫的氣場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走遠。

  走到樓下,度念才帶著笑意睨了傅梟一眼,“滿意了?”

  經歷了剛才的事,他終於明白傅梟讓他戴著戒指的用意,擺明了是想宣示主權。

  他又想起之前在餐廳門口,葉於詞差點被傅梟的車撞上,那時他還以為是意外,現在想來,傅梟應該在那個時候就看葉於詞不爽了。

  傅梟裝作沒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唇角卻壓不住地往上翹了翹,牽起他的手,“嗯。”

  在訂婚後沒多久,許戀芸就跟兩人一起商量了下結婚的日期,最後決定在明年的夏天舉行婚禮。至於婚禮的具體籌備,還是交給他們自己來。

  婚禮的大致時間定下後,度念發現傅梟變得忙碌了許多,除了待在公司的時間變長之外,還總是有接不完的電話。

  他想著男人也許是要為明年的婚禮和蜜月空出時間來,這段時間才會這麼忙,也沒有太在意。

  但很快,他就知道男人真正在忙碌的事情是什麼了。

  週末,度念剛醒來沒多久,就聽見傅梟說要帶他去見一個人。

  這段時間兩家公司的合作越來越多,他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迷迷糊糊地換了一身正裝,又被男人塞回去換了日常穿的衣服。

  傅梟帶他見的是一位世界知名的珠寶設計師,也是幫他們設計求婚戒指的那位設計師。

  設計師卡斯托是一個金髮的混血兒,會說一點中文,在見到度念戴在手上的鑽戒時,他碧綠的眼睛瞬間亮了亮,語氣興奮地用母語說了一串話。

  度念臉上還掛著禮貌的笑容,眼裡卻浮上一點疑惑,轉頭看向傅梟。

  只見男人表情淡定,似乎已經習慣了卡斯托的作風,等卡斯托說完後,簡短地給度念總結道:“他誇你好看。”

  卡斯托滿臉笑容地點了點頭,又用中文生澀道:“您先生真瞭解您,這枚戒指是因為您而才能綻放光彩。”

  度念雖然不明白這跟傅梟有什麼關係,但還是感謝了卡斯托的誇獎。

  卡斯托經常跟人打交道,作為設計師又有一顆細膩的心,自然看出度念眼中的一絲疑惑,熱心地用不熟練的中文跟他解釋:“在設計這枚戒指的時候,您先生經常來我工作室,跟我討論了很多,他說,會很適合您。”

  說完,還不忘幫自己的金主助攻,真心感嘆道:“他很愛您。”

  即使見識過各色各樣的客人,卡斯托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為一枚戒指傾注那麼多心血和愛意的人。

  度念微微一愣,想起之前有段時間,傅梟也是像這段時間一樣忙碌,經常不知道去了哪裡,還總喜歡捏著他的手看了又看,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但傅梟以前根本沒接觸過設計方面的知識,也不知道男人為這枚戒指花費了多少心思。

  度念心裡一暖,悄悄勾住了身旁人的手指,朝男人眨了下眼睛,“謝謝你。”

  卡斯托在一旁吃狗糧吃了個飽,才進入今天的正題。

  今天見面的目的是商量結婚對戒的設計,傅梟對上次求婚鑽戒的設計很滿意,但結婚對戒需要兩個人都滿意,所以今天才帶度念過來見卡斯托。

  卡斯托以他現在在設計界的地位根本不缺客人,但在見到度念戴著那枚戒指和傅梟一起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堅定了心中想要為兩人再設計一次對戒的想法。更別說傅梟出手闊綽,他也樂意接這個活。

  於是,在度念坐下後,卡斯托就使出了渾身解數推銷自己,不但給他看了許多之前的作品,還把度念誇得天花亂墜。

  但卡斯托的中文水平有限,說話的時候還摻雜了不少母語,度念聽得半懂不懂。不過他本就挺喜歡卡斯托的設計風格,於是趁卡斯托喝水的間隙,朝傅梟使了個眼色。

  傅梟看出了度唸的意思,熟練地止住了卡斯托的話頭,讓他拿出準備好的設計合同,在上面簽上了名字。

  結婚戒指的事告一段落,度念原以為婚禮的其他事可以晚些再準備,沒想到傅梟很快又拉著他開始挑選婚禮舉行的地點。

  度念也終於知道傅梟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原來在他覺得還早的時候,男人已經早早開始籌備他們的婚禮了。

  本來考慮到婚禮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想讓男人不用這麼早就準備,但度念又怕男人胡思亂想,還是陪著他挑選婚禮地點和準備其他瑣碎的事。

  這些事情原本可以交給別人來做,但傅梟全部都親力親為,事事追求完美,比誰都要上心。

  等到第二年春天,婚禮的事宜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只等安排好公司的事,留出時間給即將到來的婚禮和蜜月。

  度念擬了一份客人名單,除了許戀芸和蔣響維那邊的親戚外,也邀請了幾個關係好的朋友。

  因為舉辦婚禮的地點特殊,他沒打算邀請太多人,但他邀請的朋友當中有幾個也是多年的同學,他要結婚的消息很快傳開來,很多還保持聯繫的同學都聯繫了他。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位在學生時期被那麼多人傾慕,卻一直“潔身自好”的高嶺之花被誰摘了。

  度念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那些不太熟的人也列進名單裡,傅梟就不假思索地讓他全部加進來。

  他還巴不得讓那些人都知道跟度念結婚的人是誰。

  除了度念擬的名單之外,還有一些商界名流也會參加這次婚禮。許多商界人士都想跟傅梟攀上關係,而參加他的婚禮就是最好的機會,但得到邀請的機會難乎其難。

  這部分的名單由傅梟來決定,他雖然想讓全世界都能見證他和度唸的婚禮,但在擬定名單的時候還是十分謹慎,將名單反覆篩選了幾次。

  在客人名單確定下來後,婚禮請柬就陸續發了出去。

  終於到了臨近婚禮的日子,傅梟和度念提前去了舉辦婚禮的地方,先看看那邊佈置好的場地。在這之前傅梟已經去看過許多次,度念卻是第一次去。

  他們最終選定的地點是在傅梟買下的私人海島上,這座海島距離大陸有足足幾十英里遠,舉行婚禮的別墅在海島北端海平面上六十米高的懸崖高地上,不但能將島上的美景盡收眼底,還具備完美的性。

  度念剛下飛機,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海風挾著夏天的氣息。映入眼簾的是海灘上如白糖般潔白柔軟的細沙,晶瑩剔透像藍寶石一樣的海面,和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座島上,雖然之前看過照片,但一路上還是被島上的景色吸引,從未想過自己的婚禮會在這樣夢幻的地方舉行。

  傅梟帶他在海島上四處轉了轉,逛完後送他去海島上的另一棟別墅休息,自己又去跟已經到了海島的工作人員確認婚禮的細節。

  婚禮的前一晚,男人還在跟主要的工作人員做最後一次確認,被度念強行拉回了休息的地方。

  他沒想到傅梟出席過那麼多重要的場合,在婚禮的前一天竟然會比自己還緊張,又好笑又無奈地拉著男人回房間,讓他早點休息。

  睡覺前,度念把床頭的燈調暗,轉頭看到傅梟還睜著眼。明天是他們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他不是不能理解傅梟緊張的心情,但還是想讓男人放鬆下來。

  他湊過去勾起男人的下巴,在那張薄唇上親了親,帶了些睏意的嗓音有點黏。

  “別擔心,明天我會一直陪著你。”

  男人側過頭尋他的唇,溫熱的舌頂開他的牙關探了進去,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一吻結束後,又含住他的唇瓣輕咬了咬。

  度念被他磨得有些難耐,別開臉,露在外面的耳尖泛著紅,“趕緊睡。”

  男人漆黑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澄亮,嗓音低啞:“嗯,晚安。”

  這幾天的籌備讓傅梟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在被度念安撫之後,男人把懷裡的人抱緊了幾分,很快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度念設定的鬧鐘準時響起。

  外面的天剛矇矇亮,黎明的海灘寧靜安謐,從窗外吹進來的海風柔柔的,帶著一絲淡淡的鹹味。

  他關掉鬧鐘睜開眼,看到傅梟正好從外面進來,手裡提著給他帶的早餐。

  想到自己今天就要跟眼前的男人結婚,度念還有一絲不真實感。他曾經有幾次都以為自己跟傅梟已經走到了末路,卻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他從被子裡坐起來,深呼吸了一口窗外吹進來的新鮮空氣。男人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過來給了他一個黏黏糊糊的早安吻,才放他去洗漱。

  度念洗漱完出來,坐在窗邊吃了點早餐墊墊肚子,接著跟男人一起出了門。

  時間尚早,他們還可以沿著海邊走一段路。

  太陽已經升起,陽光給海面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輕紗,也灑在十指相扣的兩人身上。溫柔的海風穿過髮絲,吹起衣襬,聽著耳邊舒緩的海浪聲,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

  即使兩人未來還有大把的時間相伴,但仍是珍惜每一刻能夠安靜陪伴彼此的時間。

  到目的地的時候,已是天色大亮,所有工作人員都早已經到了別墅。他們剛到門口,化妝師就急匆匆帶他們去二樓的房間,生怕耽誤了時間。

  雖然昨晚還說會一直陪著對方,但在換禮服和化妝的時候卻不得不分開去兩個房間。度念見傅梟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再緊張,放心地鬆開了手,下一秒又被攥回了手心。

  在眾目睽睽下,傅梟低頭印在他唇角,眼裡的笑意很深,“等會見。”

  等會再見面的時候,度念就是他的新郎了。

  度念看出男人眼中的深意,也被感染了好心情,唇邊勾起愉快的弧度,“嗯,等會見。”

  一大早就看見這麼養眼的一幕,旁邊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放輕了呼吸,幾個攝影師更是飛快按著快門,在不同的角度記錄這對連分開幾個小時都捨不得的新人。

  兩人跟著各自的化妝師去了不同的房間。

  度念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房間裡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工作人員這邊一直是傅梟在接觸溝通,因此幾個化妝師也只看到過照片中的度念,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人。

  在看到青年迎著光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眼裡都流露出驚豔。之前傅梟給他們看度唸的照片時,他們還以為那些照片是精修過的,沒想到本人竟然比照片裡還要好看。

  度念笑著跟房間裡的人打了聲招呼,短暫的安靜過後,所有人都紛紛笑容燦爛地回應,因早起而產生的那一點不舒暢瞬間煙消雲散。

  沒有什麼比一大早就看到這樣好看的人更令人身心愉快的事了。

  量身定做的西裝放在另一個房間裡,還在取來的路上,剛才帶路的化妝師讓度念在沙發上坐下休息,然後讓其他人先開始準備。

  現在時間還早,東西也早就都準備好了,在度念換上西裝之前又不能開始化妝,房間裡的人都沒什麼事做。想起剛才在別墅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又見度念脾氣好,化妝師瞬間起了八卦之心。

  “度先生,我看您今早是和傅先生一起過來的,你們昨晚也在一起嗎?”她朝度念擠了擠眼睛,問了個不算太過界的問題。

  房間裡所有人瞬間豎起了耳朵。

  “是的,我們昨晚是在一起。”度念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怎麼了嗎?”

  他這是第一次結婚,驟然聽見化妝師這樣問,還以為他跟傅梟昨晚一起睡耽誤了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覺得您和傅先生感情真好。”化妝師笑了笑,“我看很多地方都有新人結婚前一天不能見面的習俗,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們這樣直到婚禮前都一直待在一起的新人。”

  聽到化妝師的話,度念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又笑著搖了搖頭,“他這幾天太緊張了,昨晚如果不陪著他的話,我怕他整夜都睡不著。”

  他們家鄉其實也有新人結婚前不能見面的習俗,但傅梟在他面前都如此緊繃著,要是他們分開的話,還真有些擔心傅梟會失眠。

  在度念那句話說完後,房間裡似乎都冒起了粉紅泡泡。

  豎起耳朵偷聽的人都牙根發酸,他們見過商業新聞上的傅梟和真正的傅梟,根本不相信那樣的人還會有緊張的時候,但又無條件相信從度念口中說出來的話。

  因此傅梟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從翻手為雲覆手雨的霸總,變成了在愛人面前心機滿滿的霸總——為了直到婚禮前一刻都黏著愛人,竟然連裝可憐的事都做得出來。

  化妝師跟其他人的想法一樣,哪能想到在人前叱吒風雲的傅總在愛人面前還有另一面,頓時樂得嘴都合不上,還想再問些什麼,去其他房間取西裝的人就推開了門。

  她和房間裡其他想要繼續聽八卦的人都遺憾地收起了心思,接過西裝最後仔細檢查了一遍,謹慎地遞給了度念。

  房間裡還有一間衣帽間,度念拿著西裝走進去,對著鏡子換好了衣服。

  他們婚禮的西裝也是傅梟請頂級設計師設計的,但因為他怕麻煩,所有細節都是由傅梟跟設計師溝通,面料也是傅梟親自選定,他要做的只是在過程中試裝,其他的都交給傅梟。

  走出衣帽間後,房間裡又像他進來時那樣安靜了一瞬。

  經過許多次修改完善的白色西裝無疑是完美的,剪裁合身的衣服貼合細窄流暢的腰線,白色的面料將他的肌膚襯得像一捧新雪,漂亮的眉眼透出幾分清冷,反而更吸引人的注意。

  但當青年輕輕笑起來時,疏離的氣質消失,那抹清冷就成了讓人想捧在手心愛護的矜貴,看到的人無不心動。

  他們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一通誇讚後帶著度念在化妝桌前坐下,然後對著那堆平時得心應手的化妝品發愁,覺得這些度念似乎都用不上。

  化妝師思索半天,剛拿起修眉刀,就聽見窗外傳來笑聲。

  度念身後的造型師正在幫他做髮型,不能隨意亂動,只能問旁邊的化妝師:“外面怎麼了?”

  化妝師出去看了一眼,回來笑著告訴他:“有客人已經到了。”

  這次來參加婚禮的客人都是包機接送,現在應該是最早的那趟到了。

  度念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時鐘,會這麼早就過來的,應該只有許戀芸和蔣響維了。

  他和傅梟那時候原本打算帶他們一起提前過來,但蔣響維有事情耽誤了,許戀芸就跟蔣響維一起等到今天再過來。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卻又不像是許戀芸和蔣響維那樣穩重的腳步,度念還在猜測等會推門進來的會不會是跟他們一起到的度思,下一刻就聽到了一道清脆的女聲。

  “度小念,新婚快樂!”

  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湧了進來,手裡的禮花筒噴出綵帶,落在度念還沒做好髮型的頭髮上。

  造型師動作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冷靜地幫度念把頭髮上的綵帶拿下。

  最先衝進房間喊出那一句的簡芙看到這一幕,表情僵硬了一瞬,反應迅速地轉過身,“我們的度小念還在梳妝打扮,閒雜人等都出去出去!”

  她把後面的一大群人都趕了出去,又把手裡的禮花筒偷偷扔給別人,彷彿剛才闖禍的不是她一樣關上門,跑到度念座位旁邊蹲下。

  化妝師想幫她搬張椅子過來,簡芙趕緊擺擺手,“我蹲這就可以了。”

  度念有些無奈,“坐著吧。”

  簡芙是他初中時候的同學,那時候他是班長,簡芙被班主任懲罰做了一個學期的副班長,他們就那樣熟了起來。

  他出意外那兩年,跟很多人都失去了聯繫,但簡芙知道他家裡的地址,聯繫不上他後就去他家裡找他,知道了他出意外的事。在他醒來後,簡芙也是第一個聯繫上他的朋友。

  簡芙仰頭朝化妝師笑笑,在度念旁邊坐下。她一刻也靜不下來,轉瞬又捧著臉上下打量度念,誇張地捂住心口:“你穿這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等會你們的婚禮錄像都能直接當v拍了。”

  她的動作雖然誇張,說的話卻一點也沒誇張,剛才進房間的第一眼,就覺得房間中間的度念好看得像是一束光,直接拉去拍電影也沒有一絲違和。

  度念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即使聽習慣了這些誇獎,在自己婚禮的這一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轉移話題:“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早?”

  “哦!他們說這座海島是私人的,一輩子說不定只能來這一次,所以要早點過來看看風景。”簡芙傻笑了兩聲。

  度念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想說以後也可以來這裡玩,又想起簡芙他們還不知道這座島是傅梟的,還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等會要塗口紅嗎?”簡芙沒看到度念臉上的猶豫,又被化妝桌上的化妝品吸引了注意,認真道,“我覺得你唇色紅點會更好看。”

  度念下意識搖了搖頭,“不塗……”

  化妝師看到他的反應笑了笑,溫柔地告訴他:“可以不用塗,但抹一點也能提提氣色。”

  度唸對這個倒沒有多排斥,任由化妝師用棉籤沾了一點口紅抹在他唇上。

  簡芙在旁邊近距離看著鏡子前唇紅齒白的美人,沒忍住嚥了下口水,問:“我可以給你拍張照嗎?”

  度念沒有拒絕。

  在拍了好幾張照片後,簡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翻了翻這幾張照片,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我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張很火的照片,裡面有個人很像你,我還保存下來了。”簡芙把手機伸到他面前,“你看。”

  度念垂眼看向手機裡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大舞臺,臺下兩個男人十指相扣,其中一人低下頭吻在另一人的唇角,清晰的側臉優越。

  看清那張照片後,他眼皮微微一跳,“這是在哪裡看到的?”

  這張照片裡的人的確是他,而另一個人自然就是傅梟。這是他們那天在遊樂場的時候被人拍到的,雖然他那時完全沒有察覺到。

  “還真是你啊,那親你的這個人就是你家那位?好浪漫!”簡芙感嘆完後不忘回答度唸的問題,“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去年這張照片可火了,我一直忘了問是不是你。”

  想到自己的照片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傳到了網上,度唸的心情有些複雜,但又覺得這張照片的確拍得很有氛圍感,在心裡掙扎片刻後道:“……可以發給我嗎?”

  “當然可以啊。”簡芙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幾下,很快就把照片發給了他。

  度念拿起化妝桌上的手機,打開那張照片又看了看,突然覺得他和傅梟留下的照片太少,平時兩人出門也不會拍照,這一年來都沒留下什麼回憶。

  他動了動手指,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傅梟,剛想打字跟男人說以後多拍點照片,化妝師就提醒他:“現在要用眉粉了,閉上眼睛哦。”

  度念來不及打字,只能快速按了個微笑的表情發出去,覺得男人應該能理解他的意思,安心地放下了手機。

  有簡芙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話,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做好了造型。

  期間許戀芸進來過一次,她和蔣響維在其他房間換了禮服,也化了個淡妝,簡芙見到她後像嘴抹了蜜一樣,把許戀芸誇得心花怒放,又出去和朋友拍照去了。

  剛做好造型,房間的門又被推開。

  “度念,好久不見。”為首的男生走進來,大大咧咧地給了度念一個擁抱,“我還以為你小子會是我們宿舍最晚脫單的,沒想到不聲不響都結婚了。”

  另外兩個男生在房間門口頓了一下,也進來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度念笑著跟幾個舍友打招呼。

  相比起沈樂天三人自然的態度,後面進來的幾個人就顯得有些拘謹了。他們有些跟度念是大學同班同學,有些跟度念是一個社團的,雖然跟度念一直有保持聯繫,但關係也算不上特別熟。

  這次能夠來參加度唸的婚禮,還是他們主動聯繫度唸的。

  沈樂天跟度念打了招呼後,又指了指身後的人,咧嘴笑道:“你還記得程垣岸嗎?他以前追了你那麼久,今天可算是失戀了。”

  他這話一出來,房間裡的氣氛陡然一凝。就連簡芙這樣的粗神經,也因為這不合時宜的話皺了皺眉。

  程垣岸猝不及防被提到,頓時有些心虛,還以為被人看穿了他這次出席婚禮的真正目的。

  旁邊一個宿舍的孟諾源扶了下眼鏡,剛想引開話題,房門就又被推開,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傅梟同樣已經換好衣服,他身上的黑色西裝跟度念身上白色西裝的款式一樣,寬肩長腿的身材一覽無餘,眉骨下凌厲的眸子掃過房間裡的人,挺拔的身材即使被剪裁合體的西裝包裹著,也掩蓋不住強大的氣場。

  在他出現在房間門口的一瞬間,房間裡的氣氛更加凝固了。他們不知道男人有沒有聽見沈樂天剛才的那句話,如果聽見了的話,在別人的婚禮上提這樣的往事,可就有點像是來砸場子的了。

  他們可不想被沈樂天連累,被面前的男人扔進海里游回去。

  男人凌厲的眉眼在看見房間中間的度念時,頓時柔軟了許多,眼裡像是含著滾燙的星辰,深深看了度念一眼,才跟房間裡其他人淡淡打了聲招呼。

  他顯然是聽見了剛才沈樂天的那句話,打完招呼後又在房間裡看了一圈,似乎是想找出沈樂天口中那個追了度念很久的人。

  程垣岸被那道目光掃過時,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想把自己藏起來,反應過來後又因為自己的舉動有些難堪。

  他家裡其實也有點小錢,算是一個富二代,以前想跟他在一起的人不少,但追度唸的時候卻總是被.乾脆利落的拒絕。那時候他還覺得度念在欲擒故縱,不然不可能看不上他。

  這次來參加婚禮,也是想看看什麼樣的人能被度念看上,要是那個人各方面條件還不如他的話,也能消除他這麼多年來心裡的疙瘩。

  但現在見到站在度念旁邊的男人後,他連把自己跟那人比的勇氣都沒有,甚至不敢跟那人對上視線,就像是來自取其辱的。

  簡芙不是第一次見到傅梟,倒沒有其他人那麼緊張,她跟傅梟打了聲招呼,又跟度念說:“我跟他們在島上逛逛,等會回來找你拍照!”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把那些人都一起推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和低頭收拾東西的工作人員。

  度念打量了下面前氣宇軒昂的男人,唇邊的笑意加深,湊到男人耳邊說了句什麼。

  旁邊偷偷看兩人的工作人員沒聽見度念說了什麼,只看見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深,低頭就想去吻眼前的人。

  度念趕緊擋住男人壓過來的薄唇,“別把我的妝蹭掉了。”

  “你化了妝?”男人頓了一下,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似乎想知道他哪裡化了妝。

  傅梟覺得今天的度念和平時一樣好看,只是因為穿上了為婚禮定做的西裝,才會比平日更加勾人些。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其他的不同。

  度念指了指自己的唇,給他提示。

  傅梟這才發現他的唇色比平日更紅,像是誘人採擷的玫瑰花瓣,眸色頓時深了許多。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在,度念察覺到男人的眼神有些危險,趕緊推了推他的手,“我們出去透透風吧。”

  “好。”傅梟斂了目光,心裡仍然因為那一抹紅而發癢。

  外面已經有不少客人到了,他們沒有去人多的地方,而是去了別墅樓頂的石質露臺。巨大的露臺懸在海洋上方,低頭就能看見大片的海面,像是一面柔和的絲綢,不時有被風吹出的波紋在絲綢上盪開。

  傅梟側頭看了看旁邊眯眼看風景的度念,想到這個人今天之後就屬於自己,心裡升起莫大的滿足。他的目光落在度念柔軟的唇上,想要嚐嚐那裡的味道,又想起剛才度念發給他的那張照片,動作一頓。

  度念早就忘了在化妝間發出的那張照片,他舒服地吹了會海風,挽過旁邊的男人,“我們拍張照吧。”

  雖然婚禮上的攝影師會給他們拍很多照片,但兩人獨處的瞬間,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記錄下來。

  傅梟頓時想起度念發給他那張照片後,附上的那個微笑表情,心中一凜。

  度念低頭拿出手機,卻聽見旁邊的男人低聲地認錯:“對不起。”

  他一怔,轉過頭看向男人,“什麼對不起?”

  傅梟老實地反省自己:“我那時候不應該在公共場合親你,還被人拍到了。”

  度念這才想起剛才發給傅梟的那張照片,失笑道:“我又沒怪你。”

  那時候遊樂場有那麼多情侶在接吻,只是他們不小心被拍到了而已,也不能怪到傅梟身上。

  “那……”男人遲疑了一下,平時都是別人揣摩他的心思,他只揣摩過度唸的心思,現在看來還揣摩錯了,“你給我發的笑臉是什麼意思?”

  度念想起自己因為來不及打字發出去的那個笑臉,又看到男人帶著一絲試探的眼神,終於明白了男人為什麼小心翼翼地認錯。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眼裡盛滿了細碎的光,“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可以多拍點照,留下點回憶。”

  度念擔心自己不近人情的愛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跟他解釋:“你看,我們以後可以把照片都洗出來,掛在房間裡,或者是放在相冊裡,老了之後還可以翻出來看。”

  聽了他的描述,傅梟心裡一動,想象了下擁有一個全是度念照片的相冊,唇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他們在露臺拍了一會照,等度念選出滿意的照片,才一起離開了別墅。

  臨海草坪上都是在拍照的客人,簡芙第一個發現他們,朝他們促狹地擠了擠眼睛,“兩位新郎可算出來了,快過來一起拍照!”

  距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兩個小時,度念被簇擁著去拍照,傅梟則去接待客人。

  在自己的婚禮上,傅梟平時再怎麼冰塊臉,此時眼裡也有了春風得意的笑意。

  想要跟傅梟攀上關係的客人都知道這是個好機會,紛紛上前跟傅梟道賀,趁這個機會在傅梟面前露臉。

  聽著所有人的祝賀,傅梟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直到看見一個人的時候,笑意才稍微斂了斂。

  葉於詞今天是跟父母一起過來的,他垮著一張臉,被父母訓了幾句才上前來跟傅梟道賀。

  “祝你們新婚快樂,好合。”他聲音聽起來有點鬱悶,幾乎把違心寫在了臉上。

  傅梟挑了下眉,心裡無比舒暢,“謝謝,一定會的。”

  葉於詞臉色更差了,耷拉著眉眼轉身離開,又往度念在的草坪看了好幾眼。

  看著葉於詞離開的背影,傅梟想到這場婚禮上不知道有多少情敵,眉眼沉了沉,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度念。

  白色西裝的青年正在跟客人說話,海風撩起他的髮絲,如畫般的眉眼輕輕彎著,眼含星辰,唇紅齒白。

  傅梟盯著度念看了半晌,在心裡給他打下印記。

  我的。

  兩小時後,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輕緩的音樂聲響起,在所有客人的注視下,兩位新人踩著紅毯從別墅門外進來,穿過兩邊的人群走到臺上。

  陽光透過傾斜角度完美的天窗,正好落在他們身上,兩個身形外貌優越的人站在一起,讓天地間所有事物都黯然失色。

  司儀有條不紊地主持著每一個環節,等許戀芸和蔣響維在臺上致辭後,就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

  在度念說完“我願意”後,手被男人輕輕執起,在陽光下閃著光芒的戒指從指尖推到指根,戴在了他修長的手指上。

  度念心裡被一點點填滿,牽起傅梟骨節分明的手,幫他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從此,他們的未來都會有彼此,一生一世,相濡以沫。

  臺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掌聲,夾雜著幾聲歡快的口哨聲,還能聽見簡芙帶頭的起鬨聲。

  傅梟的心跳聲如擂鼓,完全擁有度唸的這一刻,像是一場虛幻又美好的夢。

  在所有人的祝福中,他微微低下頭,吻上了那片柔軟的唇。

  無數的花瓣從天花板落下,將他們籠罩在其中。度念抬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閉上眼吻了回去。

  日月星漢,浩瀚海浪。

  浪漫的婚禮儀式結束,別墅外的草坪還有宴會可以參加,茂盛的樹枝遮住了烈日,客人們端著酒杯在人群中談笑風生。

  島上還為客人們準備了住處,不同類型的臨海別墅任他們挑選,但現在還沒人想要回去休息,都沉浸在這場熱鬧的宴會中。

  日斜西山,波光粼粼的海面染上了一點晚霞的紅。

  宴會後就是舞會派對,客人們在海邊玩了個盡興,婚禮的主人卻已經悄悄回了他們的住處。

  度念回到房間,只覺得渾身痠痛,他脫下身上的外套,站在窗前望了一眼不遠處還亮著的燈火,那邊仍然一片熱鬧。

  身後突然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傅梟將他從背後抱進懷裡,下巴擱在他肩上,“累了嗎?”

  “嗯,有點。”度念往後靠在男人身上,想起男人為了今天的婚禮準備了那麼久,又轉頭問他,“你今天開心嗎?”

  傅梟目光灼灼地看著懷裡的人,低頭在他耳垂上輕咬了咬,“開心。”

  沒有什麼比在度念身邊有了名分這件事更讓他開心的了。

  度念笑了一聲,告訴他:“我也很開心。”

  他沒想到傅梟這樣從來不對這些事上心的人,竟然能把他們的婚禮籌備得這麼完美。

  剛說完這一句,他就被眸色轉深的男人打橫抱起,朝樓上走去。

  度念嚇了一跳,趕緊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被穩穩地抱到了別墅頂樓的露天泳池。

  月明星稀,站在泳池露臺上可以俯瞰海島上的景色,還能看見海洋另一邊的其他島嶼,同時也能聽見近處客人們的歡聲笑語。

  度念勾住男人的脖子,茫然地眨了幾下眼,不明白男人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

  “我聽說游泳可以消除疲勞。”傅梟抱著他走到泳池邊,眼裡跳動著綠光,“要試試嗎?”

  度念低頭看了眼旁邊的無邊泳池,無邊的設計讓泳池裡的水和海洋的水像是融為了一體,看起來漫無邊際,彷彿可以從泳池裡一直遊進海里。

  在炎熱的陸地上站了一天,他對這一池清涼的水也有些心動,點了點頭,“好啊。”

  他被男人放了下來,在泳池邊坐下,脫下鞋襪用腳試了下水溫。雪白的足浸在水裡,抬起來時沾上了晶瑩的水珠。

  一旁的男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度念適應了水溫,就準備進入泳池。這裡沒有別人,他脫下身上的衣物,只留了一件襯衫在身上,手腕在岸邊輕巧地撐了一下,跳進了泳池裡。

  清涼的水將他包圍,波浪一層又一層推到身上,他全身很快放鬆下來。剛游出一點距離,就聽見身後傳來下水的聲音。

  他回過頭,只見男人脫掉了上衣,線條流暢緊實的肌肉上沾了水珠,瞬間就游到了他面前,在水下攬住了他的腰。

  雖然知道別人看不見他們,但當男人滾燙的身體貼上來時,度念還是緊張地往泳池邊看了一眼。

  客人們的歡笑聲彷彿就在耳邊,度念沒有傅梟那麼大膽,耳尖悄悄紅了紅,在水下推了推男人,“好好游泳。”

  男人的心情似乎特別好,抱緊他悶笑了兩聲,被度念踢了一腳才放開。

  度念趕緊游到泳池的另一邊,手搭在池邊上,婚戒在月光下閃著漂亮的光。

  他靠在池邊看下面的景色,夜裡的海風帶走了燥熱,泠泠月光籠罩著整座海島。遠處漆黑的海面上,隱約有燈塔的光在閃爍,像夜幕中的星星。

  餘光瞥見傅梟又遊了過來,度念沒有再躲開,想知道男人又想做什麼。

  但這回男人沒有靠得太近,低沉的聲音被海風吹散,又吹到他耳邊,“念念。”

  之前傅梟在想引起他注意的時候就會這樣喊他,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稱呼變得越來越頻繁,成了男人專屬的稱呼。

  度念沒有轉過頭,只是輕輕應了他一聲,“怎麼了?”

  “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什麼東西?”

  “……你不要生氣。”

  這句話引起了度唸的警覺。他本來以為傅梟是想送他什麼禮物,但這句話又讓他覺得沒那麼簡單。

  想起男人今天一整天都灼熱的視線,度念沒忍住往歪處想,眼睫顫了顫。

  “我不會生氣。”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就算要生氣,他也會等到明天。

  傅梟安靜了一瞬,轉身上了岸,看樣子是去拿那個東西了。

  在等男人回來的時間裡,度念獨自在泳池裡遊了幾圈,在心裡猜測傅梟要給他的東西是什麼。

  傅梟再回到露臺時,就看見度念潛進水裡吐了一串泡泡,又從水裡探出頭來,含著水汽的眼眸看向他。

  接著,度念主動游到了岸邊,打溼了的長睫抬起,像是在海里迷路遊進了他的泳池的美人魚。

  隨著傅梟在岸邊蹲下的動作,度唸的目光也跟著往下,盯著他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在夜色中有點看不清,但應該是一個戒指盒。

  又是戒指嗎?

  度念想起自己剛才的猜測,水下的脖子悄悄泛了點紅,沒想到傅梟想的比他正經多了。

  不過為什麼傅梟又要送他戒指,他不是都已經有兩個了嗎?

  在他好奇的目光中,傅梟把手裡的戒指盒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對戒指。

  看清那兩枚戒指的樣子後,度念瞳孔微微一縮,呼吸驀地亂了一拍。

  “這是你以前給我買的戒指,”男人的聲音低啞,帶著請求的意味,“我想讓你幫我戴上,可以嗎?”

  即使過去了許多年,度念也仍然記得清楚——這是他在書中世界的時候,用他在酒吧的那點微薄薪水買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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