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_五大贼王(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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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严景天见水妖儿和火小邪就要闹僵,赶忙打圆场说道:“火小邪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一个人回奉天,确实危险,你当真想好了?有时候也不要太意气用事啊。”

  火小邪对严景天笑了笑,说道:“严大哥,我真的决定了,生死由命。多谢严大哥一路上的照顾。”

  严守震他们三个听到了火小邪的话,聚拢过来,知道火小邪去意已决,不免神色复杂。严守震面色凝重,说道:“火小邪,你是好样的,我认你这个兄弟。”

  严守仁也说道:“火小邪,那你自己可要保重。”

  严守义低头不语,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硬塞入火小邪的怀中,嘴角不住地颤了颤,还是说不出话,只好干咳了一声掉头走开。

  严景天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干粮,递到火小邪手中,说道:“火小邪兄弟,你一路保重,咱们后会有期。你从路边下去,先向西走,我们会把你的行迹抹去的,放心好了。”

  火小邪反倒有些尴尬,抓了抓头,看着手中的金叶子,说道:“哎呀,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呢!我就不客气了啊!对了,严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严景天忙道:“你说!”

  火小邪说道:“那个,我脚上还拴着你的绳子呢,能给解开吗?”

  严景天咳了一声,说道:“我都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

  严景天弯下腰,双手轻轻一搓,就把火小邪脚踝上的牛黄绳解开,收了起来。

  火小邪把水囊干粮拿好,仔细把金叶子放入怀中,冲严景天他们抱了抱拳,说道:“那我走了,严大哥,你们保重!”

  严景天等人也都抱了抱拳,目送火小邪离去。

  火小邪扭头看了看水妖儿,水妖儿背着身,站得远远的,丝毫不看火小邪。火小邪只好轻轻喊了声:“水妖儿,后会有期。”说完一扭头,从主路下来,顺着小山坡攀上顶部,冲下面又挥了挥手,仍然看到水妖儿背身站立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再看不见踪影。

  火小邪刚刚不见踪影,水妖儿就缓缓转过身,扫了一眼山坡之上,再也不见了火小邪。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把眼睛眨了眨,扭头看着奉天城的方向,如同木头人一样,默默站立,遥望远方。

  钱掌柜和贾春子一直躲在一边,又惊又怕,见火小邪走了,才跑到严景天身边,万分恭维地说道:“早就看出各位大爷身手不凡,异于常人,果然是五行世家火王的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只不过,我……我……那个……见了张四爷……我怕我……”

  严景天说道:“哦,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全靠火小邪给你求情,要不然也不会饶你。你这就带着你的伙计走吧,另外你给我记住,如果敢乱讲我们的事情,定取你的狗命。”

  钱掌柜捣蒜一般地鞠躬,说道:“谢谢几位大爷,谢谢几位大爷!日后再能相见,小的愿效犬马之劳。”钱掌柜一边鞠躬,一边后退到贾春子身边,把贾春子一拉,低声道:“咱们走啊!”贾春子木讷讷地应了,两个人拉过马,翻身而上,一抖缰绳,向着南方速速奔去。

  严景天见该走的都走了,只剩水妖儿一个人呆呆站立,神情木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再说什么,赶忙吩咐严守震他们继续布火锥阵,忙碌起来。

  十六、重回奉天

  张四爷他们大队人马紧紧追赶,眼看只差一里路就追到严景天所在之地。张四爷发了疯一样地抽打马匹快跑,可那马儿急速奔跑了一夜也没有个歇息,已经精疲力竭,口吐白沫。张四爷又是一阵鞭子催促,胯下的马儿再也熬不住,前蹄一软,咕咚一下向前栽倒。张四爷骂了一声,在马儿扑倒之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前方,打了一个滚,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

  张四爷身后的钩子兵所乘坐骑,没有几匹现在还能熬住的。钩子兵们见张四爷摔出,赶忙都拉紧缰绳,止住奔马。这些马从急奔到骤停,吃不住这个劲,刚刚停下,就闷声嘶鸣,站立不稳,跌倒了好几匹。

  张四爷走到自己的马匹身边,一拉缰绳想让马儿站起,可马儿奋力挣了挣,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豹子犬喘着粗气,垂着舌头,它们和马儿一样,跑了一夜,也是累极,只能呼哧呼哧地用头拱了拱马背,呜呜低吼,想帮着张四爷让这匹马站起来,但是徒劳无功。

  张四爷转头一看,身后二十多匹坐骑,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近一半。

  张四爷一拍大腿,骂道:“这些劣马!”

  周先生走过来说道:“张四爷,人能扛住,马是受不了了,恐怕我们没法再追了。”

  张四爷虎着脸看着南方,一拍大腿,恨道:“就差了几里路就能追上,这不是又让他们跑了!”

  周先生默然说道:“嚼子们也顶不住了,张四爷,咱们就地休息吧。”

  张四爷叹道:“天不助我啊!天不助我!”

  周先生说道:“只怕我们此行漫漫,绝不是一两个月的问题了。”

  张四爷看着南方,咬牙道:“哪怕十年八年,我也认了!”张四爷转身招呼众钩子兵,“弟兄们,我们就地休息,再做打算!”

  火小邪向西攀过两座小山头,已经距离严景天他们十分远了,才转了个方向,向北行去。这片丘陵地带,越向北山头就越高,火小邪顺着山顶走了一段,就看到下方有烟雾升起。

  火小邪一看方位,似乎就是严景天从落马客栈出来后一路前行的方向。

  火小邪又赶忙向前赶了一段山路,趴在一块大石后向下看去,果然在二里地开外的山脚大路边,有二十多人,围坐在路边生火烧烤着什么。看那个架势,正是张四爷他们一伙人。

  火小邪缩回身子,惊道:“怎么他们没有追上去?还是他们已经抓住了严大哥?”

  火小邪又探出头打量,看着张四爷他们只不过是在路边休整而已,这才放下心来,把自己的行李拢了拢,就要继续动身。

  谁知火小邪身后有人冷冷地说话:“你就不怕被张四看到了?”

  火小邪一惊之下,心中又猛然一喜,慢慢转头看去,只见水妖儿歪着头,靠在一棵树旁,面无表情,而她的眼睛,这时候却显得异常美艳,牢牢地盯着火小邪,微微地眨动。

  火小邪不知是喜还是忧,只好轻轻说道:“水妖儿,怎么是你……”

  水妖儿缓缓走上两步,依旧冷冷地说道:“你认识回奉天的路吗?我看你这样子,别说回奉天了,恐怕过一会儿就迷路,死在这山沟子里。”

  火小邪笑了笑,说道:“我这人命贱,轻易死不了。”

  水妖儿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火小邪身侧,并不看他,淡淡地说道:“你恨我害死了你的兄弟?”

  火小邪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

  水妖儿说道:“我带你回奉天,帮你救出你的兄弟,你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己走,你看着办!”水妖儿说完,从火小邪身边走过,向一侧的山路走去。

  火小邪转过身,看着水妖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紧追了几步,跟上她,在她身后喊道:“水妖儿,你慢点走,我跟你回奉天。”

  水妖儿停下脚步,低下了头,把脸偏向火小邪看不见的一侧,肩膀微微耸动。火小邪心中一惊,赶忙跳上前,拉住水妖儿的胳膊,急道:“水妖儿,你……”

  水妖儿猛地扑哧一笑,把脸仰起来,竟是一副顽皮的样子,说道:“猴子猴子,你什么你,你以为我哭了?”

  火小邪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水妖儿笑道:“猴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冷冰冰的样子?”

  火小邪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水妖儿,你就不要戏弄我了……”

  水妖儿哼道:“谁喜欢戏弄你啊,少臭美了!不说了,走吧,走吧!”说着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

  火小邪哭笑不得,他拿这个水妖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快步跟上。

  水妖儿似乎对这一带的山路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带着火小邪翻山越岭。火小邪问了问,她说是自己父亲水王绘制过这一带的地图,她来奉天之前就已经熟记在心。至于严景天那边,水妖儿也略略说了几句。

  原来前面水妖儿见火小邪走了,静了片刻之后就与严景天道别,要去找火小邪一起回奉天。严景天想了想,也没有阻止,仅问了问水妖儿是否要把玲珑镜留给他们,以便引开张四爷。水妖儿并没有答应,就这样告别了众人,寻着火小邪而来。其实以水妖儿的身手,早就追上了火小邪,但她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跟了火小邪一路,直到见火小邪打量山下的张四爷他们,才出来相见。

  火小邪和水妖儿一路并不多言,火速赶路,仅在路上歇了几次,入夜时分就已经赶到距奉天城还有近二百里的铜山镇。两个人并未进入镇中,而是找了个破败无人的农舍歇息下来。

  水妖儿让火小邪在房中等着她,然后独自出门,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回来了,提了一包衣物。她拿出一套衣物,让火小邪换上。火小邪见衣物面料讲究,却不似新的,猜到定是水妖儿偷的。

  火小邪做贼做惯了,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把衣物换了,没想到十分合身,看着倒像是一个落魄的富家公子。

  水妖儿躲在一旁,摆弄了半天后才咳嗽一声走了出来。火小邪一见,扑哧笑了起来。只见水妖儿并不是女孩子的打扮,而是扮成了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小老头,一举一动十分逼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之处。

  水妖儿瓮声瓮气,满嘴京城的官话口音,听着就是一个落魄的清朝贵老在讲话:“我的孙儿啊,你爷爷我这身打扮如何?”

  火小邪笑骂道:“谁是你孙子!”

  水妖儿一口老头的声音,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孙,连你爷爷都不认了吗?”

  火小邪咧了咧嘴,说道:“好了,水妖儿,不要逗了,你是打算用这个样子混进奉天城去吗?”

  水妖儿换了女声,呵呵一乐,说道:“那是当然,要不你想怎么办?孤男寡女的引人注意?”

  火小邪抓了抓头,说道:“没错,没错。”

  水妖儿又换成老头的声音:“猴子,我还要给你打扮一下,让人再也认不出你。从此你叫侯金贵,我则是你的爷爷侯尽仁。”

  火小邪哼道:“姓啥不好,偏偏姓侯。总觉得你取的名字,处处占我的便宜。”

  水妖儿走到火小邪身边,一把按住火小邪,笑骂道:“乖孙子,不要动,爷爷给你化化装。”

  火小邪叹了口气,只好坐下来任凭水妖儿在自己脸上折腾起来。

  两日后的午时,奉天城东市大街悦来酒楼,这酒楼金字招牌,颇为气派,乃是奉天城里数一数二的馆子。

  跑堂伙计看着店中稀稀拉拉的食客,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靠在店门口,双手兜在袖子里,昏昏欲睡。奉天城自从郭松龄反叛事发后一直戒严封锁,平日里往来奉天的商贩游人惧怕战乱,少了大半,所以悦来酒楼的生意也一直不好。

  有一老一少推门而入,伙计一愣,见来了客人,顿时活络了起来,大声招呼着:“哟,两位大爷来了,里面请,里面请。您是要包间还是散座?”

  老者有气无力地说道:“散座吧。”

  这伙计应了声好,将一老一少领到大堂里靠窗的桌边,请两位坐下。可这伙计上下一打量,不禁眉头一皱。

  只见那一老一少,老的约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年轻的不到二十岁,穿的倒是上好的灰呢料子做成的长袍马褂,却皱皱巴巴的,显得风尘仆仆。两个人没什么行李,仅少年手中提着一个布包,也是脏兮兮、皱巴巴的。

  伙计见两个人这般打扮,心里明白了几分,远不如刚刚迎进门时的热情,口气酸溜溜地叫起来:“哟,两位大爷,外地来的吧?我们这个悦来酒楼可是奉天城里上好的馆子,没有便宜的东西,您二位可想好喽。”

  老者坐稳了身子,咳嗽两声,说道:“你还怕我们付不起钱?”

  伙计酸溜溜地哼道:“那倒不是怕你们两位付不起钱,只是提醒一下,我们店里没有什么不要钱的汤汤水水啥的,省得到时候麻烦。”

  少年南腔北调地乱骂,倒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说出来吧!”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金叶子,丢在桌上,“这够不够?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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