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是对是错
花大姑娘的眼中立时就流露出了几分痛楚，口中喃喃地道：“我懂了，我懂了。果然是我做错了，连你也这样觉得，那自然我是一定错了的。我真是任性，为何就不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呢？为何偏偏要特立独行？自己还觉得自己这般与众不同，当是会被她们羡慕的。谁知道，谁知道……”
花大姑娘说到后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发地难受了起来，几乎难以控制。
花四姑连忙柔声安慰道：“师父，我并没有说你做的错。若是当初你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只不过是添了几分被他父亲视为未来儿媳的可能罢了。但是，也仅仅是那几分可能。而实际上，在他父亲的眼中，恐怕你的表姐一直都是最佳人选，不论你如何做，都是没有用的吧。”
“可是，可是至少多了那么几分希望。”花大姑娘喃喃地说道，眼睛中的失望还是溢于言表，“我却是自己打破了所有的希望，令得事情变得这样糟糕。”
花四姑道：“但是那希望实在太少，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那样的结果，只怕是和现在一样的。况且，若是你不曾在他的身边，他的记忆里，也会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渐渐地淡忘，不再记得。”
花大姑娘喃喃地道：“他会忘记我么？他最终，还是会忘记我么？”
花四姑点点头，道：“你那个时候一起玩的朋友很多，你还记得谁呢？忘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若是你泯于众人，毫无过人之处，只怕是被遗忘得更快。可是，当你去了武馆之后，他因为整日和你相处的缘故，也因为你性格与其他人不同的缘故，他记住了你，并且，会永远地记住你。”
花大姑娘苦笑了一下，道：“他的确是记住了我的。可是，我花费了那样多的心思，几乎耗尽了所有一切，就换得他一个记住么？”
花四姑默然道：“若是你不去，若是你不花这些心思，连这一个记得，都得不到。”
花大姑娘沉默了半晌，道：“他不记得，不记得也好……至少，我不会因为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心中越来越喜欢他，而一直到无法自拔，痛苦了一生吧。”
花四姑的声音很低，仿佛怕令得花大姑娘更加伤心一般，几乎低不可闻地说道：“若是那样的话，那么在五十年前，你也会和其他的家人一样，在那场浩劫之中……”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地低垂下了眼帘，不敢去看花大姑娘。
花大姑娘愣了一下。
随即，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痛苦，也是低垂下了头去，有眼泪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袖。
她亦是想到了那一切，亦是猜到了自己可能的结局。
是的，若是自己不是那样的性格，若是自己如其他姐妹一样，乖乖地呆在闺房之中，日子久了，一切就都淡忘了。
或许表哥的父亲会想到她，会想到她也是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想到可能会上她家的门儿提亲。但是更多的可能，是表哥的父亲依旧选择了表姐。
而那个时候，深闺之中的她对任何事情都一无所知。
然后，待到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到来，全家上下，无一幸免，最后葬身火海之中。
这样的结局，难道会是她所希望的么？
当然不。
就算是花大姑娘说，自己情愿和其他人一起死去。可是在内心之中，谁愿意死呢？就算是活得再艰难，任何一个人，还都是坚持地活了下来。
支撑着他们活下来的力量，便是希望有一个更为美好的未来。
但是对于花大姑娘而言，她所有期待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到了她的这个年纪，她已经并没有多少向往，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回忆着往事，一遍一遍地重复，问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两匹马缓缓地前行着，一前一后，两个女人，都是不讲话。
两个人清晨上路，这个时候，已经是快要到正午了。阳光变得越来越耀眼，从空中射向大地，带着几分热辣，让两个人都觉得有汗顺着身体在衣内慢慢地滑下，很是不舒服。
可是谁也没有说，两个人迎着阳光，继续前行。
偶尔有轻轻的风声，从道路两边的树梢上掠过，树影晃动，斑驳的影子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跳跃着，仿佛许多小小的水波。
马蹄声很是单调，踢踢踏踏的，好像也有着几分倦怠和疲惫一般，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马是良驹，在乔家受到了极好的照料，临行的时候还仔细地喂过，自然不会走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会疲惫。
真正疲惫的，是两个人的心。
花四姑觉得自己的心很难受。
她有一种极为压抑极为痛苦的感觉。
之前，她对花大姑娘说，虽然她没有得到“酒剑仙”对她的爱，至少，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许多时光，至少他永远都会记得她。
可是她自己呢？
花四姑的心中，有着深切的悲哀。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可能成为乔五侠的妻子，只是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只是希望能多看他一眼。内心之中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乔五侠能够对她有印象，能够记得她。
可是，这些，都是仅仅是愿望罢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花四姑几乎可以想到，乔五侠对仅仅见过一面的自己，并不会留下太多的印象。
而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到了一定的年龄，自然会按部就班地成亲生子，过着那样平凡的、自己却是无比向往的生活。
想到了这些，花四姑不由得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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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姑娘说到后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发地难受了起来，几乎难以控制。
花四姑连忙柔声安慰道：“师父，我并没有说你做的错。若是当初你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只不过是添了几分被他父亲视为未来儿媳的可能罢了。但是，也仅仅是那几分可能。而实际上，在他父亲的眼中，恐怕你的表姐一直都是最佳人选，不论你如何做，都是没有用的吧。”
“可是，可是至少多了那么几分希望。”花大姑娘喃喃地说道，眼睛中的失望还是溢于言表，“我却是自己打破了所有的希望，令得事情变得这样糟糕。”
花四姑道：“但是那希望实在太少，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那样的结果，只怕是和现在一样的。况且，若是你不曾在他的身边，他的记忆里，也会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渐渐地淡忘，不再记得。”
花大姑娘喃喃地道：“他会忘记我么？他最终，还是会忘记我么？”
花四姑点点头，道：“你那个时候一起玩的朋友很多，你还记得谁呢？忘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若是你泯于众人，毫无过人之处，只怕是被遗忘得更快。可是，当你去了武馆之后，他因为整日和你相处的缘故，也因为你性格与其他人不同的缘故，他记住了你，并且，会永远地记住你。”
花大姑娘苦笑了一下，道：“他的确是记住了我的。可是，我花费了那样多的心思，几乎耗尽了所有一切，就换得他一个记住么？”
花四姑默然道：“若是你不去，若是你不花这些心思，连这一个记得，都得不到。”
花大姑娘沉默了半晌，道：“他不记得，不记得也好……至少，我不会因为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心中越来越喜欢他，而一直到无法自拔，痛苦了一生吧。”
花四姑的声音很低，仿佛怕令得花大姑娘更加伤心一般，几乎低不可闻地说道：“若是那样的话，那么在五十年前，你也会和其他的家人一样，在那场浩劫之中……”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地低垂下了眼帘，不敢去看花大姑娘。
花大姑娘愣了一下。
随即，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痛苦，也是低垂下了头去，有眼泪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袖。
她亦是想到了那一切，亦是猜到了自己可能的结局。
是的，若是自己不是那样的性格，若是自己如其他姐妹一样，乖乖地呆在闺房之中，日子久了，一切就都淡忘了。
或许表哥的父亲会想到她，会想到她也是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想到可能会上她家的门儿提亲。但是更多的可能，是表哥的父亲依旧选择了表姐。
而那个时候，深闺之中的她对任何事情都一无所知。
然后，待到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到来，全家上下，无一幸免，最后葬身火海之中。
这样的结局，难道会是她所希望的么？
当然不。
就算是花大姑娘说，自己情愿和其他人一起死去。可是在内心之中，谁愿意死呢？就算是活得再艰难，任何一个人，还都是坚持地活了下来。
支撑着他们活下来的力量，便是希望有一个更为美好的未来。
但是对于花大姑娘而言，她所有期待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到了她的这个年纪，她已经并没有多少向往，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回忆着往事，一遍一遍地重复，问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两匹马缓缓地前行着，一前一后，两个女人，都是不讲话。
两个人清晨上路，这个时候，已经是快要到正午了。阳光变得越来越耀眼，从空中射向大地，带着几分热辣，让两个人都觉得有汗顺着身体在衣内慢慢地滑下，很是不舒服。
可是谁也没有说，两个人迎着阳光，继续前行。
偶尔有轻轻的风声，从道路两边的树梢上掠过，树影晃动，斑驳的影子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跳跃着，仿佛许多小小的水波。
马蹄声很是单调，踢踢踏踏的，好像也有着几分倦怠和疲惫一般，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马是良驹，在乔家受到了极好的照料，临行的时候还仔细地喂过，自然不会走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会疲惫。
真正疲惫的，是两个人的心。
花四姑觉得自己的心很难受。
她有一种极为压抑极为痛苦的感觉。
之前，她对花大姑娘说，虽然她没有得到“酒剑仙”对她的爱，至少，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许多时光，至少他永远都会记得她。
可是她自己呢？
花四姑的心中，有着深切的悲哀。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可能成为乔五侠的妻子，只是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只是希望能多看他一眼。内心之中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乔五侠能够对她有印象，能够记得她。
可是，这些，都是仅仅是愿望罢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花四姑几乎可以想到，乔五侠对仅仅见过一面的自己，并不会留下太多的印象。
而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到了一定的年龄，自然会按部就班地成亲生子，过着那样平凡的、自己却是无比向往的生活。
想到了这些，花四姑不由得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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