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王婆子没料到自己来,话没多说两句竟然就挨了宋笙弦一巴掌。这巴掌是使了大劲的,打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大小姐,我王婆子说得哪句话不对，你要这般羞辱我？你说说,你偏心你的贴身丫头,光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那我的乖儿子呢？我儿子亦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后生，轻碧那小蹄子必是看着我们家在府中好歹有些脸面，所以才起了这不该有的心思。我想说好好的罢就把轻碧抬进门来,依的还是正妻之礼，试问我王婆子哪一点有错？”王婆子是撒泼撒惯了的人,平白挨了这一巴掌哪能够轻轻松松过去？再者她大小是个管事，被打了耳巴子若不找补些颜面回来,以后岂不是要被厨房里那起子人在背后嘲笑死？因此王婆子心里怀着怒气,嘴里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这番话。
宋意帆上前去踢了王婆子一脚,道：“够了，你这刁奴,大小姐打你便是没有缘由,也合该你受着。来人，把这刁奴给我押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好好整治。”
王婆子被窝心提了一脚，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赵燕云对忠勇侯夫人陪着笑,道：“侯夫人,让您见笑了。我因着怀了孕的缘故，这阵子总是提不起精神。对这后宅之事便懈怠了些，哪曾想这府上的下人背地里竟然瞒着我干出这等事。”又转过脸去，对宋笙弦道：“笙弦，你受委屈了。莫怕，以后若是还有哪个奴才对你不敬，只管一并报到我面前，我狠狠替你处置他们，必定叫你心里痛快了才算数。”
这话说着，倒好像是宋笙弦同下人斤斤计较，反而模糊了王婆子和轻碧的事。
宋笙弦道：“王妈妈说我偏听偏信，那何不问个究竟？我看也不必急着带王妈妈离开，就留在这里咱们说个清楚，免得王妈妈觉得受了委屈。”
忠勇侯夫人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今日正好得了空闲，笙弦说的那些事情，我只听了一半，余下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很想知道。我看，不如这样，把王婆子的儿子和轻碧都找过来，两方对质，岂不是很快就明了了么？”
她又问宋笙弦，道：“轻碧那丫头，可来得？”因为听宋笙弦说轻碧受了伤，所以有此一问。
宋笙弦点了点头，道：“走动几步没有问题，我让人带她过来。”
宋意帆脸色愈发难看，道：“侯夫人，这不过是我府中的家事，我看就没必要耽搁您的时间了。这下人之间吵吵闹闹的，污了你的眼。”
忠勇侯夫人从容说道：“宋大人此言差矣，既是笙弦的事，怎么能算的上是耽搁？凭着我同笙弦生母的情谊，我也不应该袖手旁观。”她说完话便静静等着。
王婆子听得要带俊生上来，跟疯了一样，原本被踢了一脚心口痛着也全然不顾，扑上去拦住那些要过去拿人的小厮，道：“不行，你们不许动俊生。俊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不许动俊生。”她凶悍得紧，那些小厮又是得了赵燕云的授意，一时间竟然被她拦住了。
裴朵朵看了看自己娘亲带来的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道：“那边的人过不去，咱们可以帮忙啊。娘亲，咱们找个人带路，去带了这位妈妈的儿子过来不就成了。我也是没想到，宋大人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在府中却对一个下人毫无办法。”
“我带路。”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原来是绯月正扶了轻碧过来，听见裴朵朵这么说，立刻说道。
轻碧过来时，宋笙弦立刻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道：“感觉怎么样了？可有累着？”
轻碧摇了摇头，看其他人都盯着这边，垂了头道：“小姐你快坐下罢，奴婢没事的。今日身子感觉好多了，走起路来也不十分吃力。”
宋笙弦点了点头。一直注意着轻碧的动静。等到那俊生被带了过来，轻碧往后躲了两步，绯月过来时，发现她的身子已经是发起抖来。
宋笙弦和绯月都担忧地看着她。“轻碧，你若是不适，就先回去罢。”
轻碧摇了摇头，咬紧下唇。只是头依然垂着。
这也是宋笙弦第一次看到她们口中的俊生。生得倒是高大，穿了一袭藏青色的袍子，薄唇抿着，沉默地看着众人。宋笙弦有些慌，对上绯月的眼神。绯月冲着她点了点头，她放下心来。这俊生看上去，竟然不像个痴傻儿。
“俊生，你娘在那里呢。”不知是谁轻轻提醒了一声。
那俊生一张脸顿时喜笑颜开，朝着角落里的王婆子蹦蹦跳跳地走过去，声音里更是带着撒娇的口气，道：“娘，你怎么在这儿？害俊生好找。对了，娘。今天俊生要吃红烧狮子头，还要吃糖葫芦。”
王婆子倚着一根朱红的柱子半坐着，口中喘着粗气，对俊生说道：“俊生，你莫说话。”
俊生委屈极了，不明白王婆子为什么不让他说话。眼里很快就蓄了一汪泪，撅起嘴巴看着王婆子，不过也很听话的没说话。
宋笙弦看见轻碧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眼神甚至看都不敢看向俊生那处。宋笙弦后悔起来，她本意是想替轻碧讨个公道，而不是要让她再次回忆起那日的噩梦。她低低喊了一声“轻碧”的名字，想让她回去。手刚刚触到轻碧的袖子，却被轻碧挣开了。
“轻碧！”宋笙弦没来得及拉住她，却看到轻碧已经走到了那俊生的面前。俊生原本没说话，看到轻碧，眼睛一亮，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漂亮姐姐？”
他拿了一根手指，想去戳轻碧，轻碧终究还是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宋笙弦注意到她背在身后的手剧烈地抖动着。宋笙弦站起来，挡在轻碧前面，对轻碧说道：“轻碧，你回去！”
轻碧看着宋笙弦，摇了摇头。又走到俊生面前，这次她终于开口了，说道：“俊生，你认得我是谁？”
俊生舔了舔嘴唇，像个孩子一般，道：“我认得呀，你是娘给我找的媳妇儿。娘说你长的好看人又老实，和我是天生一对呢。”
“是吗？那你还记得、”轻碧闭了闭眼睛，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还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宋笙弦觉得周围过分的安静了，俊生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来，王婆子竟然不吱声了，回头去才发现王婆子的嘴里不知道何时被人塞了一团布条进去，无法开口。王婆子身边站了一个候府里跟过来的婆子，那婆子手制住了王婆子。王婆子动弹不得，又口不能言，只好睁大了双眼，用急切的目光看着俊生。
俊生却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在说着轻碧的话说道：“记得呀，怎么不记得。娘说让我偷偷的进柴房，说我媳妇儿在里面。我还问媳妇儿是什么呢，娘都不告诉我。结果我进去了就看到你了，你被绳子捆着呢。娘说不能给你松绑，让我和你亲近了就有小娃娃啦。”俊生欢喜地拉着轻碧的手，道：“娘说，小娃娃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你让我看看在哪里，好不好？”
俊生又向前走了几步，惊得轻碧连连后退，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俊生停住了，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轻碧。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忠勇侯夫人低低一笑，道：“看来宋夫人以后真正是要好好管理一下后宅了。”
赵燕云忙道：“这个自然的。是我治下不力，让夫人见笑了。王婆子如此胆大妄为，依我看，就将她和她的儿子各打二十大板，再逐出府去，任她们自生自灭。老爷觉得如何？”
宋意帆哪里还想多说什么，干脆地点了点头，今日这些事简直让他颜面扫地。“就按你说的办吧。快些两人处理了，看着糟心。”
王婆子是个不死心的，小厮押着她出去，见她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也就没太多留神。哪想到王婆子还有力气挣到宋笙弦面前想要去扑咬她，被宋笙弦避过了。小厮过来把她捉了，王婆子却还骂道：“宋笙弦，我等着看你几时死。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让我儿子娶你身边那小贱货是看得起你，你们主仆二人不识好赖，早晚晓得厉害的！你且给我等着罢！”
“啪！”宋笙弦忍无可忍，又是一记耳光送上去。她说道：“那我便先叫你尝尝厉害罢。”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巴掌，又道：“我不是同你说了，不喜欢你再这样说轻碧？”“啪”的又一巴掌落下，宋笙弦卯足力气，足足打了十个巴掌过去，才终于收了手。只是自己的手上伤口裂开得更多了，多处都流了鲜红的血迹出来，顺着宋笙弦的手指尖落到地面上，一滴一滴，如同妖艳的红梅。
忠勇侯夫人看着宋笙弦的目光顿时变了，她看了裴朵朵一眼，见她早就跑过去帮着宋笙弦处理伤口去了，不由地摇了摇头。对着这边的赵燕云道：“没想到贵府的大小姐，如此厉害。。”她似乎一开始没找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宋笙弦，想了想，才用了厉害二字。赵燕云早就对这个侯夫人十分不满了，听了她说话，只是敷衍地道了声：“是啊，我也不晓得笙弦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忠勇侯夫人看了一旁很久没说话的宋笙意一眼，道：“相比之下，二小姐就看起来温柔多了。”
赵燕云态度不冷不热，宋笙意听了却来了精神，道：“侯夫人谬赞了。”
忠勇侯夫人可不管这些，对宋笙意说道：“近些日子听说护国寺的高僧慧真左右归来了，我欲要去听慧真讲经，想邀二小姐同去，不知道二小姐意下如何？”
赵燕云也知道慧真大名，他是有名的高僧，会算命解梦，她原先去了几次都没能见着真人。忠勇侯夫人这么一说，她倒觉得有些不明她的来意了。莫非她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甚至于对宋笙意的态度也还不错？
赵燕云还在思考间，宋笙意已经快她一步，同意了忠勇侯夫人的邀请。忠勇侯夫人见状，欣喜地点了点头道，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等到她走后，赵燕云对宋笙意道：“你怎么那么快就答应了她？我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宋笙意完全被冲昏了头脑，她说道：“娘亲，能有什么问题？我一开始也以为她是来替宋笙弦撑腰的，但是你看她对宋笙弦手的问题根本什么都没说。而且慧真大师的确是高僧，你不是也说了好多次要带我去算算，受一下高僧的点拨吗？咱们门第低，总是见不着。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不是可以去试试？”
见赵燕云仍然沉默着，宋笙意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道：“娘亲，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能跟在侯夫人身边，没准还能见着裴羽呢。都说感情是处出来的，我总要让他先了解了才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罢？”
这头忠勇侯夫人已经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裴朵朵觉得马车里格外的寂静，问自己的娘亲，道：“娘亲，你怎么不说话了？”
抬头才发现忠勇侯夫人忧心忡忡，道：“朵朵，你说你哥之前死活不肯娶宋笙弦。怎么一下子又肯这么帮她？”
裴朵朵笑道：“我哥他不就是嘴硬么？他原先是不晓得宋姐姐的好处，若是知道了，还不得上赶着去啊。不过娘亲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这不是在为你哥担心吗？他这个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裴朵朵道：“为我哥担心？”
“”你没看方才那宋笙弦打人的模样？那手法、那速度和那狠劲，你哥以后还不知道招不招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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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我王婆子说得哪句话不对，你要这般羞辱我？你说说,你偏心你的贴身丫头,光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那我的乖儿子呢？我儿子亦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后生，轻碧那小蹄子必是看着我们家在府中好歹有些脸面，所以才起了这不该有的心思。我想说好好的罢就把轻碧抬进门来,依的还是正妻之礼，试问我王婆子哪一点有错？”王婆子是撒泼撒惯了的人,平白挨了这一巴掌哪能够轻轻松松过去？再者她大小是个管事，被打了耳巴子若不找补些颜面回来,以后岂不是要被厨房里那起子人在背后嘲笑死？因此王婆子心里怀着怒气,嘴里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这番话。
宋意帆上前去踢了王婆子一脚,道：“够了，你这刁奴,大小姐打你便是没有缘由,也合该你受着。来人，把这刁奴给我押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好好整治。”
王婆子被窝心提了一脚，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赵燕云对忠勇侯夫人陪着笑,道：“侯夫人,让您见笑了。我因着怀了孕的缘故，这阵子总是提不起精神。对这后宅之事便懈怠了些，哪曾想这府上的下人背地里竟然瞒着我干出这等事。”又转过脸去，对宋笙弦道：“笙弦，你受委屈了。莫怕，以后若是还有哪个奴才对你不敬，只管一并报到我面前，我狠狠替你处置他们，必定叫你心里痛快了才算数。”
这话说着，倒好像是宋笙弦同下人斤斤计较，反而模糊了王婆子和轻碧的事。
宋笙弦道：“王妈妈说我偏听偏信，那何不问个究竟？我看也不必急着带王妈妈离开，就留在这里咱们说个清楚，免得王妈妈觉得受了委屈。”
忠勇侯夫人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今日正好得了空闲，笙弦说的那些事情，我只听了一半，余下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很想知道。我看，不如这样，把王婆子的儿子和轻碧都找过来，两方对质，岂不是很快就明了了么？”
她又问宋笙弦，道：“轻碧那丫头，可来得？”因为听宋笙弦说轻碧受了伤，所以有此一问。
宋笙弦点了点头，道：“走动几步没有问题，我让人带她过来。”
宋意帆脸色愈发难看，道：“侯夫人，这不过是我府中的家事，我看就没必要耽搁您的时间了。这下人之间吵吵闹闹的，污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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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听得要带俊生上来，跟疯了一样，原本被踢了一脚心口痛着也全然不顾，扑上去拦住那些要过去拿人的小厮，道：“不行，你们不许动俊生。俊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不许动俊生。”她凶悍得紧，那些小厮又是得了赵燕云的授意，一时间竟然被她拦住了。
裴朵朵看了看自己娘亲带来的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道：“那边的人过不去，咱们可以帮忙啊。娘亲，咱们找个人带路，去带了这位妈妈的儿子过来不就成了。我也是没想到，宋大人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在府中却对一个下人毫无办法。”
“我带路。”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原来是绯月正扶了轻碧过来，听见裴朵朵这么说，立刻说道。
轻碧过来时，宋笙弦立刻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道：“感觉怎么样了？可有累着？”
轻碧摇了摇头，看其他人都盯着这边，垂了头道：“小姐你快坐下罢，奴婢没事的。今日身子感觉好多了，走起路来也不十分吃力。”
宋笙弦点了点头。一直注意着轻碧的动静。等到那俊生被带了过来，轻碧往后躲了两步，绯月过来时，发现她的身子已经是发起抖来。
宋笙弦和绯月都担忧地看着她。“轻碧，你若是不适，就先回去罢。”
轻碧摇了摇头，咬紧下唇。只是头依然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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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俊生一张脸顿时喜笑颜开，朝着角落里的王婆子蹦蹦跳跳地走过去，声音里更是带着撒娇的口气，道：“娘，你怎么在这儿？害俊生好找。对了，娘。今天俊生要吃红烧狮子头，还要吃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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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笙弦看见轻碧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眼神甚至看都不敢看向俊生那处。宋笙弦后悔起来，她本意是想替轻碧讨个公道，而不是要让她再次回忆起那日的噩梦。她低低喊了一声“轻碧”的名字，想让她回去。手刚刚触到轻碧的袖子，却被轻碧挣开了。
“轻碧！”宋笙弦没来得及拉住她，却看到轻碧已经走到了那俊生的面前。俊生原本没说话，看到轻碧，眼睛一亮，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漂亮姐姐？”
他拿了一根手指，想去戳轻碧，轻碧终究还是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宋笙弦注意到她背在身后的手剧烈地抖动着。宋笙弦站起来，挡在轻碧前面，对轻碧说道：“轻碧，你回去！”
轻碧看着宋笙弦，摇了摇头。又走到俊生面前，这次她终于开口了，说道：“俊生，你认得我是谁？”
俊生舔了舔嘴唇，像个孩子一般，道：“我认得呀，你是娘给我找的媳妇儿。娘说你长的好看人又老实，和我是天生一对呢。”
“是吗？那你还记得、”轻碧闭了闭眼睛，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还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宋笙弦觉得周围过分的安静了，俊生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来，王婆子竟然不吱声了，回头去才发现王婆子的嘴里不知道何时被人塞了一团布条进去，无法开口。王婆子身边站了一个候府里跟过来的婆子，那婆子手制住了王婆子。王婆子动弹不得，又口不能言，只好睁大了双眼，用急切的目光看着俊生。
俊生却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在说着轻碧的话说道：“记得呀，怎么不记得。娘说让我偷偷的进柴房，说我媳妇儿在里面。我还问媳妇儿是什么呢，娘都不告诉我。结果我进去了就看到你了，你被绳子捆着呢。娘说不能给你松绑，让我和你亲近了就有小娃娃啦。”俊生欢喜地拉着轻碧的手，道：“娘说，小娃娃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你让我看看在哪里，好不好？”
俊生又向前走了几步，惊得轻碧连连后退，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俊生停住了，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轻碧。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忠勇侯夫人低低一笑，道：“看来宋夫人以后真正是要好好管理一下后宅了。”
赵燕云忙道：“这个自然的。是我治下不力，让夫人见笑了。王婆子如此胆大妄为，依我看，就将她和她的儿子各打二十大板，再逐出府去，任她们自生自灭。老爷觉得如何？”
宋意帆哪里还想多说什么，干脆地点了点头，今日这些事简直让他颜面扫地。“就按你说的办吧。快些两人处理了，看着糟心。”
王婆子是个不死心的，小厮押着她出去，见她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也就没太多留神。哪想到王婆子还有力气挣到宋笙弦面前想要去扑咬她，被宋笙弦避过了。小厮过来把她捉了，王婆子却还骂道：“宋笙弦，我等着看你几时死。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让我儿子娶你身边那小贱货是看得起你，你们主仆二人不识好赖，早晚晓得厉害的！你且给我等着罢！”
“啪！”宋笙弦忍无可忍，又是一记耳光送上去。她说道：“那我便先叫你尝尝厉害罢。”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巴掌，又道：“我不是同你说了，不喜欢你再这样说轻碧？”“啪”的又一巴掌落下，宋笙弦卯足力气，足足打了十个巴掌过去，才终于收了手。只是自己的手上伤口裂开得更多了，多处都流了鲜红的血迹出来，顺着宋笙弦的手指尖落到地面上，一滴一滴，如同妖艳的红梅。
忠勇侯夫人看着宋笙弦的目光顿时变了，她看了裴朵朵一眼，见她早就跑过去帮着宋笙弦处理伤口去了，不由地摇了摇头。对着这边的赵燕云道：“没想到贵府的大小姐，如此厉害。。”她似乎一开始没找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宋笙弦，想了想，才用了厉害二字。赵燕云早就对这个侯夫人十分不满了，听了她说话，只是敷衍地道了声：“是啊，我也不晓得笙弦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忠勇侯夫人看了一旁很久没说话的宋笙意一眼，道：“相比之下，二小姐就看起来温柔多了。”
赵燕云态度不冷不热，宋笙意听了却来了精神，道：“侯夫人谬赞了。”
忠勇侯夫人可不管这些，对宋笙意说道：“近些日子听说护国寺的高僧慧真左右归来了，我欲要去听慧真讲经，想邀二小姐同去，不知道二小姐意下如何？”
赵燕云也知道慧真大名，他是有名的高僧，会算命解梦，她原先去了几次都没能见着真人。忠勇侯夫人这么一说，她倒觉得有些不明她的来意了。莫非她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甚至于对宋笙意的态度也还不错？
赵燕云还在思考间，宋笙意已经快她一步，同意了忠勇侯夫人的邀请。忠勇侯夫人见状，欣喜地点了点头道，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等到她走后，赵燕云对宋笙意道：“你怎么那么快就答应了她？我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宋笙意完全被冲昏了头脑，她说道：“娘亲，能有什么问题？我一开始也以为她是来替宋笙弦撑腰的，但是你看她对宋笙弦手的问题根本什么都没说。而且慧真大师的确是高僧，你不是也说了好多次要带我去算算，受一下高僧的点拨吗？咱们门第低，总是见不着。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不是可以去试试？”
见赵燕云仍然沉默着，宋笙意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道：“娘亲，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能跟在侯夫人身边，没准还能见着裴羽呢。都说感情是处出来的，我总要让他先了解了才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罢？”
这头忠勇侯夫人已经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裴朵朵觉得马车里格外的寂静，问自己的娘亲，道：“娘亲，你怎么不说话了？”
抬头才发现忠勇侯夫人忧心忡忡，道：“朵朵，你说你哥之前死活不肯娶宋笙弦。怎么一下子又肯这么帮她？”
裴朵朵笑道：“我哥他不就是嘴硬么？他原先是不晓得宋姐姐的好处，若是知道了，还不得上赶着去啊。不过娘亲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这不是在为你哥担心吗？他这个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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