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北京的秋天其实最美好的，可是太短暂了。
我和澄新吃过饭在外面散步，用他的话说就是出来溜溜我。自从卢熹开始制造新闻以后，我觉得所有的报道铺天盖地，能怎么扭曲就怎么扭曲，我已经有点不敢出门了，面对所有我的朋友和不是我朋友的人。
路上周筱枘又给我打了电话来，这一次她的语气倒是好得让我意外。
“我在散步呢，什么事？”
“周四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啊。”
“聚会？”
“有几个新人嘛，还有个想做电视剧的老板请客，大家出来蹭吃蹭喝呗。”
“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不想动。你们约在哪里的。”
“你定地方好了，反正我们也没定。”
“怎么让我定地方，你们要是定的地方不远我就去。”
“那也行，我到时候打给你。”
“嗯，拜拜。”
挂了电话，我叹口气，澄新接茬说：“你玩玩也好。”
“我后天一早还去公司有事呢。到晚上再看吧。”
“周筱枘现在去电视台了吧。”
“我不清楚，你倒是对我的朋友都了若指掌啊。”
“我那天去拿策划的时候遇见她了，她跟我说了半天话，整个大楼的人进进出出都看见了。她可真是能侃。”
“那是，学校的时候她就八面玲珑。”
“你该跟她学学，我觉得你回来以后没以前活跃了。”
“那时候还是小姑娘。”
“现在就不是了？”
我呵呵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开心不起来，心里提心吊胆的。身边的人的反应，说不在乎那是扯淡，我不是神，也远没有神的那个境界，我甚至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谈一场恋爱搞得像全动似的，真的很伤脑筋。
可是我不能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别人，亦不能把澄新当作发泄的渠道。
能留在身边说贴心话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你必须珍惜。
周四的时候我还是盛装赴约，毕竟我觉得得罪周筱枘这样的人是没必要的。她去得很早，张罗着几个新人认识。
我到的时候看见西林也坐在那里发短信。
“来啦？”周筱枘见到我笑颜如花，我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西林听到她跟我打招呼也抬起头来，但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我也有点僵硬，和她点个头，我坐在了一堆新人里，避免和她们太近。
介绍了半天周筱枘又靠到身边来，在我耳边说：“今天那个老板就是想见见，想你给他写电视剧。我这里带来的几个人，都不行啊，最多组个组，你挑头做。”
“他们还是学生？学编剧的？”
“北影大三的。”
我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周筱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得看她介绍的人来了怎么说。我估摸着这事有点麻烦，肯定是和我最近闹的新闻分不开，这些人想赚个名声钱。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看到周筱枘口中的大老板。
本以为是个半秃头的大胖子，却没想到是个儒雅的年轻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到了就道歉说公司开懂事会晚了，周筱枘上去打圆场，我坐在那里没说话。
看样子所谓的张总和周筱枘还有些私交，两个人说话之间的暧昧已经心照不宣了。
一桌子的陪客，张总指名点姓的是请我给个面子吃饭，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免多说了几句话。周筱枘顺水推舟把合作剧本的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看了一眼西林，顿时明白她今天坐在这里的意思了。
如果张总投资我写的电视剧，无疑西林是要去担纲上镜的。她现在被张小丰的电视剧捧得半红不红，也算得上是个角了。
我接下张总敬的酒，说：“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回头张总是不是和hy接触下，我的著作版权是代理给他们的了。而且这个事情，我单干不给公司说也不对。”
“你的合同和这个电视剧本没有冲突吧。”
“冲突是没有，不过还是要公司过过目，备个案吧。”
“其实我们就是想跳开hy和你合作啊，双喜。”
“我也知道公司有投资的实力，不过只要项目是张总你提出来的，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或者把你凉一边。”
我知道这老总担心是自己的机会被hy白占了去，毕竟这个时候我是个话题人物。
但是，问题在于我现在根本没这个心思去给谁写电视剧。
能推就推掉吧。
点烟的时候火机怎么都听使唤，西林刚好上了洗手间回来，她把自己的火机递过来给我点上，我想借机和她说两句话，可是抬起头发现她在对着张总笑，于是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筱枘难得喝脯这一顿饭吃下来，她居然有点醉了。
说话放浪得很，我们听着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她调戏的是张总，不是我们。最后我和张总交换了名片，提前离席了。他们去叙摊。
回家打开电视，又看到西林的电视剧。
张小丰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比女一号的镜头还多。我想想觉得自己无趣得很，别人的人生要怎么过要怎么爱，关我什么事。我无非是看不得张小丰这么快就和别人女人打得，他就算这一年还在爱我，又还能爱我多少年呢？
就像谷鸿震说的，我们都太清楚爱情是多么虚妄的一个东西。
关电视睡觉，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生活尽管是乏味的，但是一旦精彩起来绝对让人目不暇接。
我和卢熹在媒体的帮助下顺利成为了矛盾冲突的焦点，可是我和她真正见面的次数却只有邝姐店里那一次。
但是，再次见面的机会已经咄咄逼近。
这一次是她打电话来约我见面，而且地点又是邝姐店里。我有点一朝被蛇咬的隐忧。
想来想去我还是没有告诉谷鸿震这个事情，他忙着《年轮》的宣传，我不能再让他分心了。
接到卢熹电话的那天晚上我坐立不安，给林微打了个电话，想约人出来玩，她却在赶通告。我等她到11点，又叫了秦笙和几个店里常碰头的熟人一起开车去了地安门那边一家新开的夜店。
我很少出来跳舞，尤其是这种音乐震翻天的地方。
不过今晚例外，我像是需要发泄一样执拗的跑到这种地方来自虐。
林微挑的地方，都是有人看场子的，艺人出入很多，还算安全。我跟着他们一堆大牌也沾光不少。占了张小台，林微拉着我去跳舞，她对那种扭动全身的杂乱舞蹈情有独钟。
音乐很带劲儿，跳着跳着我也来了感觉，可是忽然有人蹭到了我背后，我的回头，看到张总。
他今天穿得没那么正式，休闲裤子配黄色的t恤，看起来年轻不少。
“张总。”
“你叫我阿森就可以了，他们都这么叫的。”
“你也来这里玩。”
“你筱枘朋友带我过来的。”他回头一指，我看到远处卡座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是西林。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觉得我似乎窥探到了不该窥探的秘密，或者是我多心了。
“我很少出来玩的。”
“跳得不错，林微和你一起来的？”他一眼看出了林微，我点头。
又跳了一会，他说请我喝杯酒，我便和他去了吧台。
他点一杯killer给我，我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又多出来几分。这念头这样的老板多多少少身上铜钱味道太足，或者就是二世祖，他这样的感觉倒让人觉得舒服。
“双喜，我还不知道你的本名呢。”
“姜宸静。”
“宸静？好名字啊。”
“呵呵，张总找我有什么事？”
“都说了叫阿森就好，我最多年长你几岁，何必这么生分。”
“好。”
“其实还是想说电视剧的事，上次约你吃饭你也说忙，后来筱枘又引荐我认识些人，现在国产的电视剧市场也萎缩，我能投资也就40万左右一集，所以，你要是能来担纲做编剧，推荐一个不错的导演给我，我就对这个项目定心多了。”
“电视剧嘛，我还没接触过。”
“筱枘也说你忙，听说新书要问世了？”
“好早呢，过年去了。”
“先恭喜了啊，到时候一定捧场。”
“谢了，谢了……”我举杯和他相碰。
“说实话，我这次还准备投资一点明星的培养，你也知道打开市场不容易，前期投资风险很大。”
“西林？”我笑问他，他也表情暧昧。
“反正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关键还是得把剧本的事定了再说。”
“西林很敬业，适合跟班子培养的。年轻漂亮，哪去找啊？”
“你们以前认识？”
“校友。”
“难怪，难怪。筱枘没说，我还在猜测呢。”
“这个圈子就这么小。”
“那是，而且过河拆桥的人也多。要慎重啊。”
“很多人在底层打拼了太多年，一旦有机会就会不顾一起，也不能说过河拆桥，只能说机会有限。”
阿森喝一口酒，点了点头，他笑着低头看手机，我以女人的意识来判断是西林发给他的，果然，简单回过几个字，他问我：“要去我们那一桌喝两杯么？”
“不去了，我们回头联系好了，我朋友一帮子还被我凉在那边呢。”
“好的，好的，下次一定要赏脸出来吃个饭啊。”
回到秦笙他们坐的那爆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抽，是上次秦笙给我抽过的一种，他见过点烟，猛的蹿过来制止，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这烟里混有大麻，你别抽。”
“呵，难怪上次抽觉得特别。没事，我偿一根，在美国也抽过，该比这个纯了。”
“双喜……”
“真没事，我自己知道。”
秦笙放开按着我的手，最终没有说什么。我也确实是抱着试一根玩的心态，大麻不是海洛因，没有那么可怕。
林微跳累了回来，拿着苏打水猛喝。
“这边场子该不错吧。”她还喘着气。
秦笙接过话，“我之前都不来这爆人太杂了。不过这边dj不错啊，是不是专业的。”
“以前做过乐队吧，我也不认识。”
“这里老板是不是那个？”旁边的人也插进来。
“哪能是那个人啊，是gs老板的侄儿，牛逼轰轰的，不过我们来消费，也碍不了什么。”
“现在三里屯那边是去不得了。”
“是啊，是啊……”
他们聊他们的，我就这么听着，圈子里的事情复杂得很，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搞清楚的，大的利益冲突能搞个明白就不至于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那天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总之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疼得厉害，都是宿醉惹的祸。一宿醉生梦死，醒来想起现实，是最糟糕的事。
我在家里特别不安稳的过了两天，最终迎来赴卢熹约的日子。
她没让我等，机会和我同时到店里。今天她穿得特别的素雅，长风衣下两条裹在黑色紧身裤里腿非常性感，细跟的小半靴，挂包典雅。不得不说卢熹很会打扮自己。
她把围巾和墨镜等行头取下来也颇费了点时间。
我点了咖啡给她，正要开始说话，我的电话却不识时务的响起来，我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起来。是李季打来的电话。
“我刚下通告，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啊，我有点事情，可能谈完事情要一起吃饭。”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总在外面晃荡。”
“有人找我写电视剧。就这么个事，客人等着的，我回头打给你啊。”
“记得要打过来啊，晚上要是吃了饭没事我们去喝酒。”
“什么事这么高兴？”
“11月12号专辑全球同步发行。”
“恭喜了啊，终于做出来了。”
“还不急着摆庆功宴，就先和你小肆庆祝一下好了。”
“行，我晚上忙完就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匆匆回到座位上，发现卢熹一直在打量我。她眼神很利，似甩了一把刀过来。不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我也在打量着她。
像是暗中较量。
最终还是她先开的口，“双喜，我也没想到这么早见你。”
“这是迟早的。”
“也许鸿震是真的喜欢你。你们的事，其实我并不了解。”
我没有想到卢熹说起话来远没有她看人那么咄咄逼人，甚至是温和的，像是个无知的朋友在询问我一样，我有些无措。
见我不说话，她又说：“鸿震当初也为我拍了很多片子，有的红了，有的成了纪念。我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为了另外的人拍。真是，没想到啊。”
“我和谷导，那诗司安排的合作。”我无力的辩白。
“别和我打这套官腔，我还是知道一点原委。他一辈子就为我一个人拍过片子，现在又为你了你做电影。你确实很特别。一开始听说的时候我本来想忽略过去的，他以前做电影，也难免有一两个女人去献身，他是男人，把持不住我能原谅。但是你，他居然向我提出离婚。我真的很意外，你是什么功夫那么好，让他安稳了这么多年，要出来玩一把刺激的。”
我发现人就是有点贱，刚才她说话不带刺的时候我还有点紧张，这下把带刺儿的话说出来了，我反而不紧张了，回敬她一句：“我要说是爱情，你能信吗？”
“你太小了，刚进圈子你这样的姑娘多得很。你看看，又有几个是笑到最后的。”
“我是在做编剧，但是对演艺圈子，我没有那么多的。”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就是不爱鸿震了，我也会轻易把他让给别人。你明白吗？”
“明白。比赛第一，爱情第二。”
“我们当年很相爱，你根本不能想象那种感情，你和他，连我这一步也走不到。”
“其实，我不愿意做一个第三宅但是运气不好。”
“这种无辜你去同媒体说好。”
“那你今天见我，是想听我说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你只要付够了代价，我就把这个男人让给你。”
“何必带这这种复仇的心理呢，就像你说的，你们曾经很相爱。”
“我的宽容可以给他，但是不能给你。”
“……那我也只能说，我爱谷鸿震，这事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不会退步的。”
“你以为上次那个事情算什么，那连个警告都算不上，当然，你要是现在退出，一切都过去，我甚至可以和你做朋友，以后也可以合作。”
“谷鸿震不是东西，我们没资格在这里谈交易。”
“别以为他是你手里王牌。你不懂对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意味着什么。我可以不仅仅要你身败名裂，连他也一起。那时候，我看他还拿什么来爱你。”
听到卢熹这么说的时候我确实抖了一下，估计她也看到了。
手指差点碰翻咖啡杯子，我失态了，恐惧的是她点中了我的死。确实，当谷鸿震因为我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他只会恨我，恨突如其来的爱情，他还拿什么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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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澄新吃过饭在外面散步，用他的话说就是出来溜溜我。自从卢熹开始制造新闻以后，我觉得所有的报道铺天盖地，能怎么扭曲就怎么扭曲，我已经有点不敢出门了，面对所有我的朋友和不是我朋友的人。
路上周筱枘又给我打了电话来，这一次她的语气倒是好得让我意外。
“我在散步呢，什么事？”
“周四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啊。”
“聚会？”
“有几个新人嘛，还有个想做电视剧的老板请客，大家出来蹭吃蹭喝呗。”
“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不想动。你们约在哪里的。”
“你定地方好了，反正我们也没定。”
“怎么让我定地方，你们要是定的地方不远我就去。”
“那也行，我到时候打给你。”
“嗯，拜拜。”
挂了电话，我叹口气，澄新接茬说：“你玩玩也好。”
“我后天一早还去公司有事呢。到晚上再看吧。”
“周筱枘现在去电视台了吧。”
“我不清楚，你倒是对我的朋友都了若指掌啊。”
“我那天去拿策划的时候遇见她了，她跟我说了半天话，整个大楼的人进进出出都看见了。她可真是能侃。”
“那是，学校的时候她就八面玲珑。”
“你该跟她学学，我觉得你回来以后没以前活跃了。”
“那时候还是小姑娘。”
“现在就不是了？”
我呵呵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开心不起来，心里提心吊胆的。身边的人的反应，说不在乎那是扯淡，我不是神，也远没有神的那个境界，我甚至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谈一场恋爱搞得像全动似的，真的很伤脑筋。
可是我不能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别人，亦不能把澄新当作发泄的渠道。
能留在身边说贴心话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你必须珍惜。
周四的时候我还是盛装赴约，毕竟我觉得得罪周筱枘这样的人是没必要的。她去得很早，张罗着几个新人认识。
我到的时候看见西林也坐在那里发短信。
“来啦？”周筱枘见到我笑颜如花，我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西林听到她跟我打招呼也抬起头来，但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我也有点僵硬，和她点个头，我坐在了一堆新人里，避免和她们太近。
介绍了半天周筱枘又靠到身边来，在我耳边说：“今天那个老板就是想见见，想你给他写电视剧。我这里带来的几个人，都不行啊，最多组个组，你挑头做。”
“他们还是学生？学编剧的？”
“北影大三的。”
我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周筱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得看她介绍的人来了怎么说。我估摸着这事有点麻烦，肯定是和我最近闹的新闻分不开，这些人想赚个名声钱。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看到周筱枘口中的大老板。
本以为是个半秃头的大胖子，却没想到是个儒雅的年轻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到了就道歉说公司开懂事会晚了，周筱枘上去打圆场，我坐在那里没说话。
看样子所谓的张总和周筱枘还有些私交，两个人说话之间的暧昧已经心照不宣了。
一桌子的陪客，张总指名点姓的是请我给个面子吃饭，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免多说了几句话。周筱枘顺水推舟把合作剧本的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看了一眼西林，顿时明白她今天坐在这里的意思了。
如果张总投资我写的电视剧，无疑西林是要去担纲上镜的。她现在被张小丰的电视剧捧得半红不红，也算得上是个角了。
我接下张总敬的酒，说：“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回头张总是不是和hy接触下，我的著作版权是代理给他们的了。而且这个事情，我单干不给公司说也不对。”
“你的合同和这个电视剧本没有冲突吧。”
“冲突是没有，不过还是要公司过过目，备个案吧。”
“其实我们就是想跳开hy和你合作啊，双喜。”
“我也知道公司有投资的实力，不过只要项目是张总你提出来的，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或者把你凉一边。”
我知道这老总担心是自己的机会被hy白占了去，毕竟这个时候我是个话题人物。
但是，问题在于我现在根本没这个心思去给谁写电视剧。
能推就推掉吧。
点烟的时候火机怎么都听使唤，西林刚好上了洗手间回来，她把自己的火机递过来给我点上，我想借机和她说两句话，可是抬起头发现她在对着张总笑，于是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筱枘难得喝脯这一顿饭吃下来，她居然有点醉了。
说话放浪得很，我们听着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她调戏的是张总，不是我们。最后我和张总交换了名片，提前离席了。他们去叙摊。
回家打开电视，又看到西林的电视剧。
张小丰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比女一号的镜头还多。我想想觉得自己无趣得很，别人的人生要怎么过要怎么爱，关我什么事。我无非是看不得张小丰这么快就和别人女人打得，他就算这一年还在爱我，又还能爱我多少年呢？
就像谷鸿震说的，我们都太清楚爱情是多么虚妄的一个东西。
关电视睡觉，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生活尽管是乏味的，但是一旦精彩起来绝对让人目不暇接。
我和卢熹在媒体的帮助下顺利成为了矛盾冲突的焦点，可是我和她真正见面的次数却只有邝姐店里那一次。
但是，再次见面的机会已经咄咄逼近。
这一次是她打电话来约我见面，而且地点又是邝姐店里。我有点一朝被蛇咬的隐忧。
想来想去我还是没有告诉谷鸿震这个事情，他忙着《年轮》的宣传，我不能再让他分心了。
接到卢熹电话的那天晚上我坐立不安，给林微打了个电话，想约人出来玩，她却在赶通告。我等她到11点，又叫了秦笙和几个店里常碰头的熟人一起开车去了地安门那边一家新开的夜店。
我很少出来跳舞，尤其是这种音乐震翻天的地方。
不过今晚例外，我像是需要发泄一样执拗的跑到这种地方来自虐。
林微挑的地方，都是有人看场子的，艺人出入很多，还算安全。我跟着他们一堆大牌也沾光不少。占了张小台，林微拉着我去跳舞，她对那种扭动全身的杂乱舞蹈情有独钟。
音乐很带劲儿，跳着跳着我也来了感觉，可是忽然有人蹭到了我背后，我的回头，看到张总。
他今天穿得没那么正式，休闲裤子配黄色的t恤，看起来年轻不少。
“张总。”
“你叫我阿森就可以了，他们都这么叫的。”
“你也来这里玩。”
“你筱枘朋友带我过来的。”他回头一指，我看到远处卡座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是西林。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觉得我似乎窥探到了不该窥探的秘密，或者是我多心了。
“我很少出来玩的。”
“跳得不错，林微和你一起来的？”他一眼看出了林微，我点头。
又跳了一会，他说请我喝杯酒，我便和他去了吧台。
他点一杯killer给我，我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又多出来几分。这念头这样的老板多多少少身上铜钱味道太足，或者就是二世祖，他这样的感觉倒让人觉得舒服。
“双喜，我还不知道你的本名呢。”
“姜宸静。”
“宸静？好名字啊。”
“呵呵，张总找我有什么事？”
“都说了叫阿森就好，我最多年长你几岁，何必这么生分。”
“好。”
“其实还是想说电视剧的事，上次约你吃饭你也说忙，后来筱枘又引荐我认识些人，现在国产的电视剧市场也萎缩，我能投资也就40万左右一集，所以，你要是能来担纲做编剧，推荐一个不错的导演给我，我就对这个项目定心多了。”
“电视剧嘛，我还没接触过。”
“筱枘也说你忙，听说新书要问世了？”
“好早呢，过年去了。”
“先恭喜了啊，到时候一定捧场。”
“谢了，谢了……”我举杯和他相碰。
“说实话，我这次还准备投资一点明星的培养，你也知道打开市场不容易，前期投资风险很大。”
“西林？”我笑问他，他也表情暧昧。
“反正还在考虑这个问题，关键还是得把剧本的事定了再说。”
“西林很敬业，适合跟班子培养的。年轻漂亮，哪去找啊？”
“你们以前认识？”
“校友。”
“难怪，难怪。筱枘没说，我还在猜测呢。”
“这个圈子就这么小。”
“那是，而且过河拆桥的人也多。要慎重啊。”
“很多人在底层打拼了太多年，一旦有机会就会不顾一起，也不能说过河拆桥，只能说机会有限。”
阿森喝一口酒，点了点头，他笑着低头看手机，我以女人的意识来判断是西林发给他的，果然，简单回过几个字，他问我：“要去我们那一桌喝两杯么？”
“不去了，我们回头联系好了，我朋友一帮子还被我凉在那边呢。”
“好的，好的，下次一定要赏脸出来吃个饭啊。”
回到秦笙他们坐的那爆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抽，是上次秦笙给我抽过的一种，他见过点烟，猛的蹿过来制止，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这烟里混有大麻，你别抽。”
“呵，难怪上次抽觉得特别。没事，我偿一根，在美国也抽过，该比这个纯了。”
“双喜……”
“真没事，我自己知道。”
秦笙放开按着我的手，最终没有说什么。我也确实是抱着试一根玩的心态，大麻不是海洛因，没有那么可怕。
林微跳累了回来，拿着苏打水猛喝。
“这边场子该不错吧。”她还喘着气。
秦笙接过话，“我之前都不来这爆人太杂了。不过这边dj不错啊，是不是专业的。”
“以前做过乐队吧，我也不认识。”
“这里老板是不是那个？”旁边的人也插进来。
“哪能是那个人啊，是gs老板的侄儿，牛逼轰轰的，不过我们来消费，也碍不了什么。”
“现在三里屯那边是去不得了。”
“是啊，是啊……”
他们聊他们的，我就这么听着，圈子里的事情复杂得很，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搞清楚的，大的利益冲突能搞个明白就不至于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那天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总之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疼得厉害，都是宿醉惹的祸。一宿醉生梦死，醒来想起现实，是最糟糕的事。
我在家里特别不安稳的过了两天，最终迎来赴卢熹约的日子。
她没让我等，机会和我同时到店里。今天她穿得特别的素雅，长风衣下两条裹在黑色紧身裤里腿非常性感，细跟的小半靴，挂包典雅。不得不说卢熹很会打扮自己。
她把围巾和墨镜等行头取下来也颇费了点时间。
我点了咖啡给她，正要开始说话，我的电话却不识时务的响起来，我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起来。是李季打来的电话。
“我刚下通告，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啊，我有点事情，可能谈完事情要一起吃饭。”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总在外面晃荡。”
“有人找我写电视剧。就这么个事，客人等着的，我回头打给你啊。”
“记得要打过来啊，晚上要是吃了饭没事我们去喝酒。”
“什么事这么高兴？”
“11月12号专辑全球同步发行。”
“恭喜了啊，终于做出来了。”
“还不急着摆庆功宴，就先和你小肆庆祝一下好了。”
“行，我晚上忙完就打给你。”
挂了电话我匆匆回到座位上，发现卢熹一直在打量我。她眼神很利，似甩了一把刀过来。不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我也在打量着她。
像是暗中较量。
最终还是她先开的口，“双喜，我也没想到这么早见你。”
“这是迟早的。”
“也许鸿震是真的喜欢你。你们的事，其实我并不了解。”
我没有想到卢熹说起话来远没有她看人那么咄咄逼人，甚至是温和的，像是个无知的朋友在询问我一样，我有些无措。
见我不说话，她又说：“鸿震当初也为我拍了很多片子，有的红了，有的成了纪念。我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为了另外的人拍。真是，没想到啊。”
“我和谷导，那诗司安排的合作。”我无力的辩白。
“别和我打这套官腔，我还是知道一点原委。他一辈子就为我一个人拍过片子，现在又为你了你做电影。你确实很特别。一开始听说的时候我本来想忽略过去的，他以前做电影，也难免有一两个女人去献身，他是男人，把持不住我能原谅。但是你，他居然向我提出离婚。我真的很意外，你是什么功夫那么好，让他安稳了这么多年，要出来玩一把刺激的。”
我发现人就是有点贱，刚才她说话不带刺的时候我还有点紧张，这下把带刺儿的话说出来了，我反而不紧张了，回敬她一句：“我要说是爱情，你能信吗？”
“你太小了，刚进圈子你这样的姑娘多得很。你看看，又有几个是笑到最后的。”
“我是在做编剧，但是对演艺圈子，我没有那么多的。”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就是不爱鸿震了，我也会轻易把他让给别人。你明白吗？”
“明白。比赛第一，爱情第二。”
“我们当年很相爱，你根本不能想象那种感情，你和他，连我这一步也走不到。”
“其实，我不愿意做一个第三宅但是运气不好。”
“这种无辜你去同媒体说好。”
“那你今天见我，是想听我说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你只要付够了代价，我就把这个男人让给你。”
“何必带这这种复仇的心理呢，就像你说的，你们曾经很相爱。”
“我的宽容可以给他，但是不能给你。”
“……那我也只能说，我爱谷鸿震，这事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不会退步的。”
“你以为上次那个事情算什么，那连个警告都算不上，当然，你要是现在退出，一切都过去，我甚至可以和你做朋友，以后也可以合作。”
“谷鸿震不是东西，我们没资格在这里谈交易。”
“别以为他是你手里王牌。你不懂对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意味着什么。我可以不仅仅要你身败名裂，连他也一起。那时候，我看他还拿什么来爱你。”
听到卢熹这么说的时候我确实抖了一下，估计她也看到了。
手指差点碰翻咖啡杯子，我失态了，恐惧的是她点中了我的死。确实，当谷鸿震因为我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他只会恨我，恨突如其来的爱情，他还拿什么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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