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叶子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情绪有点微妙，那时候卢熹正好又出来蹦跶了，在一本时尚杂志里她堂而皇之的说起了自己对爱情的看法，以及对我这样的女人的鄙视。
我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这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年轮》刚刚上映就来了，而且还不温不火的，她要是闹厉害了，全当帮我们贴票房吧。卢熹是老江湖了，这些分寸她把握得再好不过。
以谷鸿震的名气，再炒作也炒作不出个花来了，但是绯闻又是不一样的问题，对我可能是一种变相的炒作，但是对他就是毁了。
我怀着不安和烦躁答应了去吃饭，叶子也她胞妹阿苏都打扮得很光鲜，坐在那里老实的玩手机等着我。
脱了大衣坐下来，我问：“吃点什么？”
“菜我都安排了，双喜姐。知道你忙，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
“没事儿，今天找我要说什么？”我直奔主题。
“呃……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我点头，看这她旁边的阿苏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回忆起以前，这个小姑娘也是那么腼腆，毕竟也才十六岁，什么世面没见过，我顿时对这样羞涩的孩子生出一点怜惜来。
一顿饭吃完，她们也是吞吞吐吐，我大概听了个明白，就是想我介绍她们接点广告，或者上个电视剧什么的。我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朋友在拍电视剧，张小丰也休假着，只好告诉她们帮她们问问，有了消息再告诉她们。
回家的时候我看到谷鸿震和澄新坐在客厅下跳棋，两个男人不亦乐乎。
“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我问澄新。
“失恋了啊，过来找你排解排解，哪晓得您出去应酬了。”
“俩小姑娘找我吃饭。”
谷鸿震挪了点位置，让我坐在了他们中间。
“你跟唐娜怎么了？”
“分手了啊，还能干什么。我总不能脑子上一直冒绿光吧。”
“那她……”
“缠李季去了，我算是解放了。”
“哦。”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谷鸿震估计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所以也沉默着不说什么。李季一直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个心结，我们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不谈。
卢熹给谷鸿震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澄新互相挤兑着玩。
他礼貌的站起来，去了阳台接电话。可是我屋子就那么点儿大，他说的什么我都还是听见了。澄新看我脸色不善，寻思着要怎么安慰我，我抢他之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老谷对卢熹恶言恶语，我都要怀疑他的人品。”
“你们这事还没有善了啊。”
“早着呢，还没来。”
“你妈……”
“别跟我提老太太，她现在更年期，加上知道我这事，天天跟家里折磨我爸呢。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该不该回去。”
“听说你接了个剧本，要去写电视剧了？”
“嗯，年底开始写，三到四个月弄出来。”
“都是那些人跟你一起啊？”
“不认识，他们说了名字我一个没听过，到时候见面就知道了。”
“都市题材？”
我点头，絮絮叨叨的和澄新说电视剧的事，他果然还是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最后我还是托李季给叶子两姐妹找了个运动鞋广告。她们接到活之后千恩万谢，请了我好多次，还来家里送过一次东西，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两个都还是没成年的小姑娘呢，我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于是又回请了她们吃过两次饭。
上星期那次还把李季也叫上了，真正的恩人也该享受一下革命待遇。
叶子叫李季“李哥哥”，我笑话他，还不如叫宝哥哥，结果话一出口，就把两小姑娘羞得满面通红。李季痞笑着说：“脸红什么呀，有哥哥在，那个阿姨不敢欺负你们的哈。”
“谁是阿姨！”我拧一下李季的胳臂。
他哼哼两声说：“我是阿姨，我是阿姨，您是小妹妹，还不成么。”
叶子在一边看着，张口就说：“双喜姐和季哥哥感情真好。”
这下一句话把我和李季都吓得不轻，我们很严肃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李季笑了。叶子估计也意识到了失言，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一脸难看和尴尬。
这小姑娘真是太纯了，一句话能带过去的尴尬她都不会，我忽然觉得自己老了。或者说，某些东西丧失了，李季也是。我们都被染上了一层貌似外衣的东西，其实还是相见。
吃过饭以后李季很绅士的送叶子和阿苏回了他们的住处。我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地方，她们也不好意思起来。简直就是个民工棚，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我忽然很心疼起这两个女孩来。本来想进去看看她们的住的房间，可是我真怕刺激到自己，所以最后我还是温和的和她们在门口说了几句话，没有进去。
李季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心头范酸了，于是安慰我说：“你是养尊处优惯了，苦孩子太多，没办法一个个的都去同情都去帮助的。你已经帮她们了，就别在那里酸了。”
“你说我作了？”我有点跟李季叫板的意思，我潜在的总觉得他会让着我。
“没，只是我知道在苦难的里的人需要的誓励，不是同情。”
“你又懂什么？！你住过这种地方吗？把大白菜当顿吃过么？”
“呵，双喜，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苦？我告诉你，我比她们更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不公平，我比她们更了解人情冷暖，我比她们更懂怎么才能不成为弱宅才能接近幸福！”
难得看到李季如此激动，我也一时懵了。
“你怎么了？李季。”
“没什么，就是心头有点烦，你当我要来月事了吧。”
“你也能来？”
“你看你又不知道我了吧，我还真能来。要不你怎么能安心的把我当‘姐们儿’啊。”
“贫蛋。”
“回家？”
“不想回去，找个地方喝茶吧。”
“好。”他什么都不多问，方向盘一打就拐出那个小胡同了。
我们又一次坐在邝姐店里的阴暗角落喝茶，这似乎是我和李季碰头的老地方了。现在他忙起来了，也因为老谷的关系，都很少再约我吃饭，也不怎么一起出去喝酒玩，最多就是空了，大白天的出来喝个茶，聊聊天。
“新专辑卖得还不错，我估计过年的时候要做巡演。”
“过年的时候？”
“对啊，反正我也没家，工作更好，还能跟他们混一起。你回上海？”
“应该要回。”
“那到时候要去听演唱会。这次一共6场，估计是这么安排的。”
“你和唐娜……”
“别跟我提那个女的，见过贱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贱的。我打发我经纪人去处理了。她差点去网上自爆说和我有一腿，要把我电话号码爆出来。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的丫脑子有问题，我就跟她说，你这样还不如把我号码写天桥上去，挂上办证两字。”
“哈哈哈哈哈，你太贫了，我受不了了，那然后呢。”
“她还怎么着啊，还能真去把我号码公布出来？我大不了麻烦点换号码呗。”
“唐娜不会是真喜欢你吧？”
“我承认我确实魅力很大，可是那女的就是一sb，你说她喜欢我，这不收了弯儿来骂我么。她真是想出名想疯了，脑子有点抽了。”
“她以前可是澄新的女朋友，你说话留点口德。”
“我知道，所以我更怀疑你朋友是不是憋太久，脑子也脱线了。”
“算了，算了，处理就好了。她和澄新也掰了。”
“嗯，对的，早脱手早好。”
“你这些年就没女的倒贴你？一个唐娜这么都让你那么慌？”
“那不是因为她是你朋友的妞么，要不我吐她身上就吐了，我还巴巴的把她送回去处理妥当干什么。”
“你这人真流氓。”
“不是流氓，是我朋友听说我范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觉得我脑子有点抽。你想想，换任何一个艺人或者歌手，这样的情况，最多陪钱，哪能给自己身上惹一身骚啊。”
“好好好，赖我赖我。你都给我面子，才惹一麻烦的。”
“我没怪你的意思啊，就是郁闷郁闷。”
“乖了，这种是也不是年年都有的。”
“所以我才说自己点儿背啊，差点去雍和宫拜拜，去晦气了。”
“是啊，点儿背起来，什么都挡不住。”
“你最近和谷导是不是出问题了？”
“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有点。我觉得是我的问题，他经常卢熹电话一来就絮絮叨叨安抚很久。一开始我也理解他，那是前妻，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是我听他每次和卢熹提离婚都那么软趴趴的，我就来气。最近小吵小闹的，过得不太安生。”
“他不是怕卢熹下了猛药伤害你么。你别多心。”
“其实静下来想，我也知道。但是，你不明白，真正处在这个情况和环境里，还是很容易失控。我都觉得自己最近变暴躁了，人得不像话，他说什么我都在挑刺。我不知道这怎么才能好一点。”
“哎，我还有个坏消息得告诉你，你别太沮丧了，反正迟早你要知道的。”
“什么事？”
“《年轮》的票房卖得不好。”
“……我。”
“你听我说，这是暂时的，片子才上，没有想象中的火，公司内部也有点急了。毕竟他们投入很大，看不到立竿见影的收益就着急。但是，我比较担心的是有人拿这个东西说事儿，对你不利。毕竟外面的人都认为谷鸿震这片子主要是为了捧你才用的你的本子。他们要是说电影不好都是因为你这本子没水平，那也是堵不住的。所以，我怕你到时候崩溃，双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要是卢熹，我也从这点下手。”
“知道了。这是迟早的。”
“别，你别要哭出来的样子。片子我看了的，不是传统的武侠片，也不是商业片。大众接受起来是有点难度，你写得真挺好的，拍得也不错，但是你知道新生事物总是有点压力和阻力的，阿喜，你别觉得卖得不好就是你本子的问题。畅销书也未必写得好呢，你是作家你也知道。那只能说明对不对观众胃口，和艺术无关。”
“我觉得我拖他后退了。”
“诶，叫你别这么想了。真是的。”他抽一张面巾纸递过来，我接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手指上有一枚尾戒，银亮亮的。以前没有的。
“呵呵，这是转运的。我去算命来的。”他也注意到了我在看他的尾戒。
“李季，你别等我了。”
“你就决心了和谷鸿震这么磕下去了，他迟早要伤到你，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看到前面有多少痛苦了，还傻呼呼的往上冲。”
“如果我说我爱他，所以不怕，你会不会笑我。”
“不会，因为我也一样。明知道你那么爱他，我还是傻呼呼的等着，我们遇见的棘手问题不一样而已。只是，双喜，我等你，不是为了向你所要和施加什么，只是，你累了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靠着我。知道吗？”
“那我要是和他结婚了，你当一辈子和尚？”
“你幸福了，我就去找个丫头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幸福不幸福？”话问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的霸道，于是低下头不敢看他。
“那你还问我怎么办？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心理年龄都快比你生理年龄小了。该天，你真该去写儿童文学了。”
“滚啊，别刺激姐姐。”
“不哭了，双喜，没事儿，真的，你有时候也该稍微依靠谷鸿震一点，也许他能把这事放平了，你就宽心吧。”
我却控制不自己的眼泪，真是心头酸了，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对于和谷鸿震的感情，我并没有动摇，对于和他一起面对苦难我也有勇气，可是真正在生活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被自己这个第三者的尴尬境地折磨的时候，我又痛苦到骨子里，却说不出口。我不能逼迫谷鸿震为了我去跟全世界战斗，那样只会毁灭这段感情。可是，有时候又在想，真正的爱情难道就是99%的痛苦去换取1%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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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鸿震挪了点位置，让我坐在了他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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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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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阿姨！”我拧一下李季的胳臂。
他哼哼两声说：“我是阿姨，我是阿姨，您是小妹妹，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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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一次坐在邝姐店里的阴暗角落喝茶，这似乎是我和李季碰头的老地方了。现在他忙起来了，也因为老谷的关系，都很少再约我吃饭，也不怎么一起出去喝酒玩，最多就是空了，大白天的出来喝个茶，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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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
“对啊，反正我也没家，工作更好，还能跟他们混一起。你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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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唐娜……”
“别跟我提那个女的，见过贱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贱的。我打发我经纪人去处理了。她差点去网上自爆说和我有一腿，要把我电话号码爆出来。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的丫脑子有问题，我就跟她说，你这样还不如把我号码写天桥上去，挂上办证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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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可是澄新的女朋友，你说话留点口德。”
“我知道，所以我更怀疑你朋友是不是憋太久，脑子也脱线了。”
“算了，算了，处理就好了。她和澄新也掰了。”
“嗯，对的，早脱手早好。”
“你这些年就没女的倒贴你？一个唐娜这么都让你那么慌？”
“那不是因为她是你朋友的妞么，要不我吐她身上就吐了，我还巴巴的把她送回去处理妥当干什么。”
“你这人真流氓。”
“不是流氓，是我朋友听说我范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觉得我脑子有点抽。你想想，换任何一个艺人或者歌手，这样的情况，最多陪钱，哪能给自己身上惹一身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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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怪你的意思啊，就是郁闷郁闷。”
“乖了，这种是也不是年年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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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有点。我觉得是我的问题，他经常卢熹电话一来就絮絮叨叨安抚很久。一开始我也理解他，那是前妻，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是我听他每次和卢熹提离婚都那么软趴趴的，我就来气。最近小吵小闹的，过得不太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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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你别要哭出来的样子。片子我看了的，不是传统的武侠片，也不是商业片。大众接受起来是有点难度，你写得真挺好的，拍得也不错，但是你知道新生事物总是有点压力和阻力的，阿喜，你别觉得卖得不好就是你本子的问题。畅销书也未必写得好呢，你是作家你也知道。那只能说明对不对观众胃口，和艺术无关。”
“我觉得我拖他后退了。”
“诶，叫你别这么想了。真是的。”他抽一张面巾纸递过来，我接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手指上有一枚尾戒，银亮亮的。以前没有的。
“呵呵，这是转运的。我去算命来的。”他也注意到了我在看他的尾戒。
“李季，你别等我了。”
“你就决心了和谷鸿震这么磕下去了，他迟早要伤到你，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看到前面有多少痛苦了，还傻呼呼的往上冲。”
“如果我说我爱他，所以不怕，你会不会笑我。”
“不会，因为我也一样。明知道你那么爱他，我还是傻呼呼的等着，我们遇见的棘手问题不一样而已。只是，双喜，我等你，不是为了向你所要和施加什么，只是，你累了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靠着我。知道吗？”
“那我要是和他结婚了，你当一辈子和尚？”
“你幸福了，我就去找个丫头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幸福不幸福？”话问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的霸道，于是低下头不敢看他。
“那你还问我怎么办？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心理年龄都快比你生理年龄小了。该天，你真该去写儿童文学了。”
“滚啊，别刺激姐姐。”
“不哭了，双喜，没事儿，真的，你有时候也该稍微依靠谷鸿震一点，也许他能把这事放平了，你就宽心吧。”
我却控制不自己的眼泪，真是心头酸了，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对于和谷鸿震的感情，我并没有动摇，对于和他一起面对苦难我也有勇气，可是真正在生活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被自己这个第三者的尴尬境地折磨的时候，我又痛苦到骨子里，却说不出口。我不能逼迫谷鸿震为了我去跟全世界战斗，那样只会毁灭这段感情。可是，有时候又在想，真正的爱情难道就是99%的痛苦去换取1%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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