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妖旧事
“是你，你是那害了我傅师兄的猫妖！”
一道怒喝猛地响起在这城郊荒野，阡陌怔愣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清羽，看来，这妖同清羽师门之间，还有一段瓜葛。
她站立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眼前这陡生的变故，又略微不宁地瞧了城内一眼，就是不知那里面，还有没有这妖的同伙。
非离没成想眼前这少年竟知晓她的身份，是时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心神猛地一阵震荡，张唇欲问，但又怔住，唇张开又抿紧，碧瞳粼粼，不知在想什么。
可清羽却是一腔怒火直冲头顶，两年前傅师兄当着众人受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道道皮飞肉绽的鞭影，不断流淌下来的鲜血，还有师兄自始至终抵死未出声的苍白面孔……
“就是因为你，我傅师兄当着剑门上千弟子的面被罚受了三百戒鞭，险些死在了练武场上，还差一点被逐出师门，甚至现在都被关在思过崖里没有出来，我今日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你这恶妖抓回去给我师兄抵罪！”
清羽怒气勃发，当下挽剑如虹，一道轩昂剑气乘着少年剑修凛冽的怒气横溢而出，非离因他方才所言正处于心神恍惚之际，一时闪躲不及，便是剑气对她无效，却也挡不住那灵剑中猛烈的力量，当下便被狠狠击中，非离被清羽一剑击退，一道殷红血丝瞬间从她唇侧溢了出来。
不好，非离却是立刻抬头看向城内方向，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家伙肯定察觉到了！
不出半刻他们就会赶到这儿。
非离抚胸站起，看着前面那一脸怒意亟待冲上来再给她一剑的少年以及不远处站着的少女，她咬咬牙，连唇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手中一道灵光闪过，就朝身前的少年飞了过去——
“小心！”阡陌睁大眼睛就要朝清羽冲去，却未想一道强大力量却更快地将她直接拉了过去，一缕惊色掠过她双眸，最后一瞬间，清羽同阡陌都只来得及看见女妖那双碧绿的圆形异瞳。
见那两道身影消失后，非离顿时一口气松懈下来，一直被强压着的心神蓦然反弹，一口心血猛地吐了出来，同时几道漆黑风影瞬息而至，降落到了她身旁。
“非离，怎么回事？”一道低沉的声音询问道，非离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低声道：“是个修士，法术很强，许是察觉到你们来了，就跑了。”
“修士？”另一道阴冷的女声，“这儿还残存着一缕剑气，非离，是个剑修？”
非离异瞳发着碧光，冷淡道：“是。”
“剑修？十有八九就是天际山的人，哼，算他跑的快，要晚一步被我们赶上，非得叫这该死的剑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了，剑修的魂魄最强，最适合被我用来炼噬魂术，能伤到非离肯定是个元神剑修，那就更好了……”
“那血液也是不可多得的灵品，我的血蛭最喜欢了……”
嘶哑阴戾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可惜没有早来一步错过了如此佳品。
“好了，不要废话了，那剑修既已离去想必定会通报此处情况，天际山此去不远，剑门的人可不好对付，尊使还等着呢，我们赶快去下一个地方。”
最开始的低沉男声一出，那群身影顿时安静下来，纷纷跟着他动身离去，一个娇俏的少女凑到非离身旁，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姐姐，你没事吧？”
不仅是担心她的伤，更是担心她碰到那天际山的剑修。
非离摇摇头，碧瞳圆亮，清丽绝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没事，我们也赶快走吧。”
一伙人迅速离开了这处，身后，是一座死气沉沉，再无任何生机的空城。
距死城不知多少里的一处地域，阡陌和清羽蓦然从一处跌落出来，清羽猛地跌出，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当时一剑入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旁同时出现的红裙少女。
“阡陌姑娘，你没事吧？”清羽站起身，眼神略急地看向她，阡陌摇摇头，借着清羽手臂站稳，随即惊疑不定地望向前方：“这是哪儿？”
清羽转头，头顶一轮皓月当空，眼下他们站的地方是一片山丘上，而底下，还有一个被夜色笼罩的安静小镇。
“那猫妖不知施了什么邪术将我们送到这个鬼地方来，哼，这恶妖，不要再让我遇见她，不然我非得毁了她的妖丹不可！”
清羽想起那猫妖，仍是怒不可遏，不怪他如此愤怒，他们这几个师兄弟从小就感情深厚，傅云峰为人又温和亲善，今日换了任何一个剑门弟子在此，都一定会像他一样。
一想到他傅师兄已经被关在思过崖禁闭整整两年，清羽心中就一阵焦愤和难过。
都怪他无能，若是他修为深厚法术高强，在见到那猫妖的第一眼时就将她擒获就好了。
“转界符！”阡陌蓦然出声，暂时打断了清羽心中翻涌的情绪。
“什么？”他尚未反应过来，少女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眸看向他，道：“我是说，转界符，那猫妖是用了转界符将我们送到这儿来的！”
转界符，顾名思义，是转换地点的一种强大符咒，虽不至于打通两界壁垒通行六界，但也能瞬间将人传送至千里之外，是遇险逃生时的不二法宝，缺点是传送地点随机不定，就是使用者本人也不知自己下一瞬会落到何处。
“不可能！那猫妖怎会将如此宝符用在我们身上？肯定是她施了什么妖法，才将我们送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清羽当即矢口否认，那猫妖疯了吗，好好的为什么浪费这么珍贵的一张符在他俩身上？
阡陌想了想，然后对清羽道：“或许是因为，那猫妖根本就没想过杀我们两个呢？”
清羽愣住，抬眼看向阡陌，她再道：“你好好想一下，那猫妖是不是从头到尾对你都没下过杀手，反而还一直在劝我们离开？”
清羽一怔，蓦然回想，却发现那比他强许多的猫妖好像确实一直在对他手下留情……
可是，那又怎样呢？
清羽沉声道：“便是她方才未曾想过加害我们，但她今日残害无辜性命是铁定事实，而且这妖以前还欺骗利用我师兄，破我剑门镇魔狱封印从而导致多名大妖邪魔逃走为祸人间，我只要再遇见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对她拔剑。”
清羽这番话说完，少女漆黑浓密的睫毛扑扇几下，眼波微微流转，无所谓道：“这都是你们师门之间的事，你以后怎么做与我无关，我说这些，也不过是提醒你另一个事实罢了。”
一码归一码，但也该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
清羽怔怔地望向她，此地不知与方才那城相去多远，方才无星无月亦无光，天地间皆黯淡一片，而此地月明星朗，流光皎洁，如玉光辉倾洒到眼前灵动非凡的少女身上，清羽的呼吸顿时微微一停。
清羽望着面前明眸皓齿清华无双的少女，忽然想到，傅师兄也是在十七岁下山历练那年，遇到了那个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妖，从此殒了心伤了身，就此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清羽蓦然就生出一股恐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破命带着些许凉意的剑柄，直直望着这个今日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他面前的美貌少女。
“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阡陌奇怪地看着他，少年的眼神像是两泓被搅乱的清潭，隐隐透露出慌乱和不安，很是莫名其妙。
“我……”清羽张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发问，掌心紧张地沁出细汗，呐呐半天硬是没问的出口，阡陌侧头打量他，明眸微微眯起，道：“你在怀疑我？”
“不是，我——”清羽张口便想否认，却又发现他实在没法说服自己放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他曾亲眼目睹师兄得知被骗时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和受刑时心如死灰的神情，便只是旁观，都能感受到他当时那寸寸裂心的极致痛楚，那样的痛苦，他绝不想要经受。
所以，趁自己还未弥足深陷之前，怎么也应该了解清楚。
“你怕我同那猫妖一样是专门来诱骗你的？”阡陌却是马上瞧出了清羽的不安来源，登时就直截了当地出口问道。
“不……我，我，对不起……”清羽低下头，紧紧攥住手中剑柄，他没法忍住不怀疑，毕竟，她那样漂亮，那样灵动，就像林间最美丽的一朵花，悠悠开放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经过傅师兄一事，整个剑门谁能不怕呢？
呵。
阡陌实在没忍住冲这自作多情的少年剑修翻了个白眼，真是见过想的多的，没见过想的这么多的，还担心她是耍美人计搞色诱的邪魔外道，这些凡人可真看得起自己！
阡陌愤愤地摸着自己漂亮的小脸蛋，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可省省吧，本姑娘虽然身上是有秘密，但从不说谎，更不屑耍些什么阴谋诡计，哼，怎么，怕我是骗子啊？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好了，我们各走各的，我自己去天际山，再见！”
说完，少女一甩头，昂着小脑袋无比骄矜地转身走掉了，清羽慌忙跑到她面前，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阡陌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阡陌立马反问道，清羽噎住，阡陌顿哼一声，倾身凑过去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怕我是妖，”
阡陌前进一步，清羽连忙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浅浅的一分红。
“你怕我是魅，”
阡陌再往前走一步，清羽再慌忙地后退一步，脸上颜色再红一层。
“你怕我是对你不怀好意图谋不轨的大色鬼！”
最后清脆的三个大字脱口而出之时，面前这张精致娇颜已距清羽不足一寸，明亮如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其上乌黑纤长的睫毛根根可见，白皙通透的肌肤上落着一层月光清辉，又像是凝着一层霜雪，呼吸相闻间有浅淡的花香传来，钻心入梦，摄魂夺命。
“是、不、是？”
月光下剔透的少女盯着他道出这三个字，清羽如被魇住的人蓦然惊醒，一张俊颜红得像煮熟的猪肝，当即猛地往后一退，慌乱中绊住脚，一下跌倒在地，“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阡陌：……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怎么就给吓成这样了？
跌倒在地的清羽望着面前俏丽少女惊诧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这次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他萧清羽好歹也是天际山上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剑侠，怎么这次下山后却不是在出丑就是在出丑的路上……
少年满脸通红地从地上站起来，心口一头活蹦乱跳的小鹿四处乱撞，他很想向身前少女出口解释，但张口就结舌，支吾了半天，才喏嚅着出两字：“阡陌……”
少女斜斜瞥了他一眼，灵动的眼波宛如春日那一道转柳而出的风，又像山间携着桃花瓣弯路流出的泉，她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轻快地走掉了，扬起的红色裙角就像一只飘飞的蝶，翩翩萦绕在他的心头上。
少年低头，清俊面容上依旧带着一分绯红颜色，但清澈的眼睛已控制不住地流淌出一抹柔光。
少年唇角扬起泛起一丝欣悦的弧度，随即便哒哒地提脚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还喊道：“阡陌！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要怀疑你，那还不是那些妖怪太会骗人了么，阡陌！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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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离没成想眼前这少年竟知晓她的身份，是时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心神猛地一阵震荡，张唇欲问，但又怔住，唇张开又抿紧，碧瞳粼粼，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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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你，我傅师兄当着剑门上千弟子的面被罚受了三百戒鞭，险些死在了练武场上，还差一点被逐出师门，甚至现在都被关在思过崖里没有出来，我今日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你这恶妖抓回去给我师兄抵罪！”
清羽怒气勃发，当下挽剑如虹，一道轩昂剑气乘着少年剑修凛冽的怒气横溢而出，非离因他方才所言正处于心神恍惚之际，一时闪躲不及，便是剑气对她无效，却也挡不住那灵剑中猛烈的力量，当下便被狠狠击中，非离被清羽一剑击退，一道殷红血丝瞬间从她唇侧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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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离，怎么回事？”一道低沉的声音询问道，非离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低声道：“是个修士，法术很强，许是察觉到你们来了，就跑了。”
“修士？”另一道阴冷的女声，“这儿还残存着一缕剑气，非离，是个剑修？”
非离异瞳发着碧光，冷淡道：“是。”
“剑修？十有八九就是天际山的人，哼，算他跑的快，要晚一步被我们赶上，非得叫这该死的剑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了，剑修的魂魄最强，最适合被我用来炼噬魂术，能伤到非离肯定是个元神剑修，那就更好了……”
“那血液也是不可多得的灵品，我的血蛭最喜欢了……”
嘶哑阴戾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可惜没有早来一步错过了如此佳品。
“好了，不要废话了，那剑修既已离去想必定会通报此处情况，天际山此去不远，剑门的人可不好对付，尊使还等着呢，我们赶快去下一个地方。”
最开始的低沉男声一出，那群身影顿时安静下来，纷纷跟着他动身离去，一个娇俏的少女凑到非离身旁，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姐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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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离摇摇头，碧瞳圆亮，清丽绝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没事，我们也赶快走吧。”
一伙人迅速离开了这处，身后，是一座死气沉沉，再无任何生机的空城。
距死城不知多少里的一处地域，阡陌和清羽蓦然从一处跌落出来，清羽猛地跌出，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当时一剑入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旁同时出现的红裙少女。
“阡陌姑娘，你没事吧？”清羽站起身，眼神略急地看向她，阡陌摇摇头，借着清羽手臂站稳，随即惊疑不定地望向前方：“这是哪儿？”
清羽转头，头顶一轮皓月当空，眼下他们站的地方是一片山丘上，而底下，还有一个被夜色笼罩的安静小镇。
“那猫妖不知施了什么邪术将我们送到这个鬼地方来，哼，这恶妖，不要再让我遇见她，不然我非得毁了她的妖丹不可！”
清羽想起那猫妖，仍是怒不可遏，不怪他如此愤怒，他们这几个师兄弟从小就感情深厚，傅云峰为人又温和亲善，今日换了任何一个剑门弟子在此，都一定会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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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尚未反应过来，少女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眸看向他，道：“我是说，转界符，那猫妖是用了转界符将我们送到这儿来的！”
转界符，顾名思义，是转换地点的一种强大符咒，虽不至于打通两界壁垒通行六界，但也能瞬间将人传送至千里之外，是遇险逃生时的不二法宝，缺点是传送地点随机不定，就是使用者本人也不知自己下一瞬会落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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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当即矢口否认，那猫妖疯了吗，好好的为什么浪费这么珍贵的一张符在他俩身上？
阡陌想了想，然后对清羽道：“或许是因为，那猫妖根本就没想过杀我们两个呢？”
清羽愣住，抬眼看向阡陌，她再道：“你好好想一下，那猫妖是不是从头到尾对你都没下过杀手，反而还一直在劝我们离开？”
清羽一怔，蓦然回想，却发现那比他强许多的猫妖好像确实一直在对他手下留情……
可是，那又怎样呢？
清羽沉声道：“便是她方才未曾想过加害我们，但她今日残害无辜性命是铁定事实，而且这妖以前还欺骗利用我师兄，破我剑门镇魔狱封印从而导致多名大妖邪魔逃走为祸人间，我只要再遇见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对她拔剑。”
清羽这番话说完，少女漆黑浓密的睫毛扑扇几下，眼波微微流转，无所谓道：“这都是你们师门之间的事，你以后怎么做与我无关，我说这些，也不过是提醒你另一个事实罢了。”
一码归一码，但也该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
清羽怔怔地望向她，此地不知与方才那城相去多远，方才无星无月亦无光，天地间皆黯淡一片，而此地月明星朗，流光皎洁，如玉光辉倾洒到眼前灵动非凡的少女身上，清羽的呼吸顿时微微一停。
清羽望着面前明眸皓齿清华无双的少女，忽然想到，傅师兄也是在十七岁下山历练那年，遇到了那个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妖，从此殒了心伤了身，就此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清羽蓦然就生出一股恐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破命带着些许凉意的剑柄，直直望着这个今日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他面前的美貌少女。
“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阡陌奇怪地看着他，少年的眼神像是两泓被搅乱的清潭，隐隐透露出慌乱和不安，很是莫名其妙。
“我……”清羽张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发问，掌心紧张地沁出细汗，呐呐半天硬是没问的出口，阡陌侧头打量他，明眸微微眯起，道：“你在怀疑我？”
“不是，我——”清羽张口便想否认，却又发现他实在没法说服自己放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他曾亲眼目睹师兄得知被骗时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和受刑时心如死灰的神情，便只是旁观，都能感受到他当时那寸寸裂心的极致痛楚，那样的痛苦，他绝不想要经受。
所以，趁自己还未弥足深陷之前，怎么也应该了解清楚。
“你怕我同那猫妖一样是专门来诱骗你的？”阡陌却是马上瞧出了清羽的不安来源，登时就直截了当地出口问道。
“不……我，我，对不起……”清羽低下头，紧紧攥住手中剑柄，他没法忍住不怀疑，毕竟，她那样漂亮，那样灵动，就像林间最美丽的一朵花，悠悠开放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经过傅师兄一事，整个剑门谁能不怕呢？
呵。
阡陌实在没忍住冲这自作多情的少年剑修翻了个白眼，真是见过想的多的，没见过想的这么多的，还担心她是耍美人计搞色诱的邪魔外道，这些凡人可真看得起自己！
阡陌愤愤地摸着自己漂亮的小脸蛋，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可省省吧，本姑娘虽然身上是有秘密，但从不说谎，更不屑耍些什么阴谋诡计，哼，怎么，怕我是骗子啊？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好了，我们各走各的，我自己去天际山，再见！”
说完，少女一甩头，昂着小脑袋无比骄矜地转身走掉了，清羽慌忙跑到她面前，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阡陌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阡陌立马反问道，清羽噎住，阡陌顿哼一声，倾身凑过去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怕我是妖，”
阡陌前进一步，清羽连忙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浅浅的一分红。
“你怕我是魅，”
阡陌再往前走一步，清羽再慌忙地后退一步，脸上颜色再红一层。
“你怕我是对你不怀好意图谋不轨的大色鬼！”
最后清脆的三个大字脱口而出之时，面前这张精致娇颜已距清羽不足一寸，明亮如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其上乌黑纤长的睫毛根根可见，白皙通透的肌肤上落着一层月光清辉，又像是凝着一层霜雪，呼吸相闻间有浅淡的花香传来，钻心入梦，摄魂夺命。
“是、不、是？”
月光下剔透的少女盯着他道出这三个字，清羽如被魇住的人蓦然惊醒，一张俊颜红得像煮熟的猪肝，当即猛地往后一退，慌乱中绊住脚，一下跌倒在地，“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阡陌：……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怎么就给吓成这样了？
跌倒在地的清羽望着面前俏丽少女惊诧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这次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他萧清羽好歹也是天际山上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剑侠，怎么这次下山后却不是在出丑就是在出丑的路上……
少年满脸通红地从地上站起来，心口一头活蹦乱跳的小鹿四处乱撞，他很想向身前少女出口解释，但张口就结舌，支吾了半天，才喏嚅着出两字：“阡陌……”
少女斜斜瞥了他一眼，灵动的眼波宛如春日那一道转柳而出的风，又像山间携着桃花瓣弯路流出的泉，她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轻快地走掉了，扬起的红色裙角就像一只飘飞的蝶，翩翩萦绕在他的心头上。
少年低头，清俊面容上依旧带着一分绯红颜色，但清澈的眼睛已控制不住地流淌出一抹柔光。
少年唇角扬起泛起一丝欣悦的弧度，随即便哒哒地提脚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还喊道：“阡陌！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要怀疑你，那还不是那些妖怪太会骗人了么，阡陌！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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