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书房内
阮温临坐在书桌后，全身略显松懒地靠在办公椅上，右手轻轻扯了扯领口的墨色领带，并解开领口处的第一个钮扣。
他神情看起来十分平淡，但看向面前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起的歆然，眼眸深处却又带着薄薄的冷意。
歆然似乎也感受到阮温临眼中的寒意，垂着的脑袋又低了几分，放在身前的双手像是拧麻花一般，紧紧地拧在一起，内心慌张不已。
怎么办，这下要怎么办……
阮温临目光定定地落在歆然那紧张的双手上，眨眼之间，眸光又落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只见他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长臂一伸，拿起桌上的纸。
伴随着手臂收回的动作，手肘轻轻地搭在椅把上，手腕顺着地心引力微微下垂，纸张在大拇指和食指捏夹的指间轻轻地晃动着。
当阮温临看到歆然在纸上写下的这一番推论，他不得不承认，歆然远比他想象的要敏锐许多。
虽然部分细节略有出入，但大致情况与她的猜测大相径庭。
只是，这纸上的一行文字令他十分在意。
——任务：攻略阮温临。
任务是什么意思？
攻略又指的是什么？
这看起来很简单的几个字，凑到了一起，他倒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阮温临斜眼瞟了歆然一眼，眉角一扬，带着意味深长的口气重复着纸上这行莫名其妙的文字：“任务：攻略阮温临？”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口吻都带着懒懒的淡若，可抬眸看向歆然的眼神却是突地一变，整个人的气息也凌厉了起来。
歆然本就紧张，耳中听着阮温临那似乎不在意，却格外强调的内容，心下一颤。
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脑袋悄悄抬了抬，偷眼想观察阮温临，却在眸光与对方相撞的瞬间又立刻收了回来，小心脏在这压抑的氛围下，完全不受控制地狂烈跳动起来。
她要如何向阮温临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歆然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乱成一锅粥，理不出一丝头绪。
阮温临倒也不着急，就那样淡定地等待着歆然的答复，等的有些无聊了，目光又重新落在手里的纸上，来来回回又看了好几遍。
纸上一个“1210”的奇怪数字也吸引了他的注意，正在猜测是什么意思，就听到那一直沉默的歆然忽然清了清嗓子。
阮温临眸光闪了闪，收起了思绪，眼眸一抬，望向歆然。
眼前的歆然依然扭捏，手上拧巴的动作没有停止，反而因为再次的开口又用力地拧了一下：“如果……如果我说那只是我给自己设立的一个目标任务，你……相信吗？”
歆然的口吻带着满满的迟疑。
这是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阮温临没有回答“信”或者“不信”，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保持着沉默，像是在等待着歆然的继续解释。
歆然慌极了，半垂着眼帘，睫毛因为紧张发出微微的颤抖。她不敢抬头看阮温临，因此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听到自己的这番“狡辩”后是何种态度。
只是话已出口，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即便此刻心乱如麻，她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为自己的“狡辩”自圆其说。
歆然深吸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反而清明了少许。
挣扎了数秒后，她抬起头，双目直直的看向阮温临，又清了一下嗓子，“或许你不会相信，其实在我醒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
歆然的这句话显然出乎阮温临的意料，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略微收缩的瞳孔泄露了他的诧异，不过在眸光闪烁的瞬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他若无其事的垂下眼帘，手臂顺着眸光缓缓地落下，在手掌侧边快要触碰到桌面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忽然一松，纸张从指尖慢慢滑下，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
歆然凝神望着阮温临的动作，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何态度，只能睁大着一双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无辜。
“所以呢？”阮温临缓缓地开口，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所以在得知你就是阮温临的时候，我挺意外的。”说到这里，歆然莫名的干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唯独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
歆然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的不足，眼神里也透出了一丝不自信。
因为她知道，只要阮温临再仔细的盘问一下，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但是阮温临听到这里，却是另一种滋味。
他眼眸一抬，看着眼前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歆然，心头飞快地划过一抹异样。他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纸张上的内容——“歆然的抑郁症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时清（存疑）”。
阮温临的眼神徒地一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抓起桌上的纸条，在歆然惊讶的目光下，沉默地快速走出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歆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闷闷的关门声。
歆然愣了好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冲冲地跑出书房，就见客厅里拿着抹布正在做卫生的陈姨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从书房里跑出来的歆然，好半天才问了一句。
“歆小姐，你与阮先生吵架了？”
歆然也是一脸懵懵的，转眸看向陈姨，轻点了一下，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最后，咬了咬下唇，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回了一句：“是吧……”
阮温临一路开着车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找了个公共停车位将车一停，在车内的夹层里拿出一串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钥匙，下车后径直往小区的更深处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他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这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在旁边参天大树的遮挡下，才不过刚刚过了十八点，楼道就已经显得昏暗暗的。
阮温临站在楼前，半仰起头看着上方，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的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诶，你不是宋家的外孙吗？”
身后，一个年迈的声音突然响起。
阮温临一呆，在转脸的瞬间，表情一变，看到身后那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眼眸微微弯了湾，“李奶奶，您好。”
李奶奶听到问候，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快步走到阮温临的面前，浑浊的目光上下地将阮温临认真的又打量了一遍，笑道：“真的是你呀，好久没看到你这小子了，现在长这么大个儿，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阮温临伸手扶了扶李奶奶，唇边勾着和善的笑：“刚好路过。”
李奶奶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阮温临的胳膊，脸上露出一抹‘我明白’的表情：“是想妈妈了吧。”
老太太的话像是勾起了阮温临的某种情绪，就见他身体微微一僵，可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答非所问的回了老太太一句，“李奶奶是要回家吗？”
“对对对，你看我这老糊涂，看到你太高兴了都忘了。”李奶奶一拍大腿，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抹懊恼。
把李奶奶送到家的时候，李奶奶又是扯着阮温临闲聊了好一会儿。几年不见，老人家愈发的爱聊天，也更喜欢回忆从前。
那些已经被阮温临淡忘的过去，从李奶奶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令他有种宛若隔世的感觉。
在李奶奶的告别声中，阮温临缓缓地往楼上走去，越靠近那个“家”，阮温临就觉得脚下的步伐越显得沉重。
那昏暗的楼道，在阮温临的眼里就像一个张着大口的嗜血魔鬼，一点一点的将他吞没。
最后，他停在了一个门前，破旧的铁门上贴满了小广告，锈气斑斑的痕迹令铁门看起来残破不堪。
阮温临低垂着眼眸看着铁门上的钥匙眼，抓着钥匙的手狠狠地一紧。迟疑了近十分钟，他才缓缓地伸起手，捏着其中一把被黑色塑料裹紧的钥匙往门上一插。
扭转，扭转，再扭转。
伴随着最后一个拧动的动作，门后传出一声难听的“咔擦”声，阮温临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紧了紧，在抽出钥匙的同时，将门用力地往里一推。
门后昏暗一片，阮温临在原地呆站了好几秒后，才抬脚往里一踏，同时伸手在墙上摸索了片刻。
“啪”的一声，在灯光亮起的刹那，屋内也亮堂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虽然装修简单，家具老旧，但卫生却做得一尘不染，干净到连半点人气都没有。
阮温临冷然环视了周围一圈，神色黯淡的脸上在这一刻露出一抹从未见过的凄凉。
他转身关上门，将手里的钥匙往墙上的挂钩上一挂，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换上，原地站了两秒后，忽然很轻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静谧的屋子里阮温临的声音慢慢地散开，直至被吞噬都无人回答。
阮温临转过身，缓而慢地走入客厅，在走到沙发旁边的柜子前，他停了下来。
眼眸缓缓抬起看向柜子，只见柜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成年女人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唇角微微勾着，眼眸中含着一抹柔软的笑。
阮温临沉静地看着照片数分钟后，才轻轻地勾了勾唇，淡淡的一笑。
“妈，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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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温临坐在书桌后，全身略显松懒地靠在办公椅上，右手轻轻扯了扯领口的墨色领带，并解开领口处的第一个钮扣。
他神情看起来十分平淡，但看向面前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起的歆然，眼眸深处却又带着薄薄的冷意。
歆然似乎也感受到阮温临眼中的寒意，垂着的脑袋又低了几分，放在身前的双手像是拧麻花一般，紧紧地拧在一起，内心慌张不已。
怎么办，这下要怎么办……
阮温临目光定定地落在歆然那紧张的双手上，眨眼之间，眸光又落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只见他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长臂一伸，拿起桌上的纸。
伴随着手臂收回的动作，手肘轻轻地搭在椅把上，手腕顺着地心引力微微下垂，纸张在大拇指和食指捏夹的指间轻轻地晃动着。
当阮温临看到歆然在纸上写下的这一番推论，他不得不承认，歆然远比他想象的要敏锐许多。
虽然部分细节略有出入，但大致情况与她的猜测大相径庭。
只是，这纸上的一行文字令他十分在意。
——任务：攻略阮温临。
任务是什么意思？
攻略又指的是什么？
这看起来很简单的几个字，凑到了一起，他倒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阮温临斜眼瞟了歆然一眼，眉角一扬，带着意味深长的口气重复着纸上这行莫名其妙的文字：“任务：攻略阮温临？”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口吻都带着懒懒的淡若，可抬眸看向歆然的眼神却是突地一变，整个人的气息也凌厉了起来。
歆然本就紧张，耳中听着阮温临那似乎不在意，却格外强调的内容，心下一颤。
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脑袋悄悄抬了抬，偷眼想观察阮温临，却在眸光与对方相撞的瞬间又立刻收了回来，小心脏在这压抑的氛围下，完全不受控制地狂烈跳动起来。
她要如何向阮温临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歆然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乱成一锅粥，理不出一丝头绪。
阮温临倒也不着急，就那样淡定地等待着歆然的答复，等的有些无聊了，目光又重新落在手里的纸上，来来回回又看了好几遍。
纸上一个“1210”的奇怪数字也吸引了他的注意，正在猜测是什么意思，就听到那一直沉默的歆然忽然清了清嗓子。
阮温临眸光闪了闪，收起了思绪，眼眸一抬，望向歆然。
眼前的歆然依然扭捏，手上拧巴的动作没有停止，反而因为再次的开口又用力地拧了一下：“如果……如果我说那只是我给自己设立的一个目标任务，你……相信吗？”
歆然的口吻带着满满的迟疑。
这是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阮温临没有回答“信”或者“不信”，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保持着沉默，像是在等待着歆然的继续解释。
歆然慌极了，半垂着眼帘，睫毛因为紧张发出微微的颤抖。她不敢抬头看阮温临，因此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听到自己的这番“狡辩”后是何种态度。
只是话已出口，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即便此刻心乱如麻，她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为自己的“狡辩”自圆其说。
歆然深吸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反而清明了少许。
挣扎了数秒后，她抬起头，双目直直的看向阮温临，又清了一下嗓子，“或许你不会相信，其实在我醒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
歆然的这句话显然出乎阮温临的意料，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略微收缩的瞳孔泄露了他的诧异，不过在眸光闪烁的瞬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他若无其事的垂下眼帘，手臂顺着眸光缓缓地落下，在手掌侧边快要触碰到桌面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忽然一松，纸张从指尖慢慢滑下，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
歆然凝神望着阮温临的动作，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何态度，只能睁大着一双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无辜。
“所以呢？”阮温临缓缓地开口，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所以在得知你就是阮温临的时候，我挺意外的。”说到这里，歆然莫名的干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唯独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
歆然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的不足，眼神里也透出了一丝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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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阮温临听到这里，却是另一种滋味。
他眼眸一抬，看着眼前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歆然，心头飞快地划过一抹异样。他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纸张上的内容——“歆然的抑郁症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时清（存疑）”。
阮温临的眼神徒地一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抓起桌上的纸条，在歆然惊讶的目光下，沉默地快速走出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歆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闷闷的关门声。
歆然愣了好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冲冲地跑出书房，就见客厅里拿着抹布正在做卫生的陈姨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从书房里跑出来的歆然，好半天才问了一句。
“歆小姐，你与阮先生吵架了？”
歆然也是一脸懵懵的，转眸看向陈姨，轻点了一下，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最后，咬了咬下唇，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回了一句：“是吧……”
阮温临一路开着车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找了个公共停车位将车一停，在车内的夹层里拿出一串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钥匙，下车后径直往小区的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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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在旁边参天大树的遮挡下，才不过刚刚过了十八点，楼道就已经显得昏暗暗的。
阮温临站在楼前，半仰起头看着上方，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的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诶，你不是宋家的外孙吗？”
身后，一个年迈的声音突然响起。
阮温临一呆，在转脸的瞬间，表情一变，看到身后那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眼眸微微弯了湾，“李奶奶，您好。”
李奶奶听到问候，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快步走到阮温临的面前，浑浊的目光上下地将阮温临认真的又打量了一遍，笑道：“真的是你呀，好久没看到你这小子了，现在长这么大个儿，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阮温临伸手扶了扶李奶奶，唇边勾着和善的笑：“刚好路过。”
李奶奶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阮温临的胳膊，脸上露出一抹‘我明白’的表情：“是想妈妈了吧。”
老太太的话像是勾起了阮温临的某种情绪，就见他身体微微一僵，可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答非所问的回了老太太一句，“李奶奶是要回家吗？”
“对对对，你看我这老糊涂，看到你太高兴了都忘了。”李奶奶一拍大腿，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抹懊恼。
把李奶奶送到家的时候，李奶奶又是扯着阮温临闲聊了好一会儿。几年不见，老人家愈发的爱聊天，也更喜欢回忆从前。
那些已经被阮温临淡忘的过去，从李奶奶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令他有种宛若隔世的感觉。
在李奶奶的告别声中，阮温临缓缓地往楼上走去，越靠近那个“家”，阮温临就觉得脚下的步伐越显得沉重。
那昏暗的楼道，在阮温临的眼里就像一个张着大口的嗜血魔鬼，一点一点的将他吞没。
最后，他停在了一个门前，破旧的铁门上贴满了小广告，锈气斑斑的痕迹令铁门看起来残破不堪。
阮温临低垂着眼眸看着铁门上的钥匙眼，抓着钥匙的手狠狠地一紧。迟疑了近十分钟，他才缓缓地伸起手，捏着其中一把被黑色塑料裹紧的钥匙往门上一插。
扭转，扭转，再扭转。
伴随着最后一个拧动的动作，门后传出一声难听的“咔擦”声，阮温临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紧了紧，在抽出钥匙的同时，将门用力地往里一推。
门后昏暗一片，阮温临在原地呆站了好几秒后，才抬脚往里一踏，同时伸手在墙上摸索了片刻。
“啪”的一声，在灯光亮起的刹那，屋内也亮堂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虽然装修简单，家具老旧，但卫生却做得一尘不染，干净到连半点人气都没有。
阮温临冷然环视了周围一圈，神色黯淡的脸上在这一刻露出一抹从未见过的凄凉。
他转身关上门，将手里的钥匙往墙上的挂钩上一挂，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换上，原地站了两秒后，忽然很轻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静谧的屋子里阮温临的声音慢慢地散开，直至被吞噬都无人回答。
阮温临转过身，缓而慢地走入客厅，在走到沙发旁边的柜子前，他停了下来。
眼眸缓缓抬起看向柜子，只见柜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成年女人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唇角微微勾着，眼眸中含着一抹柔软的笑。
阮温临沉静地看着照片数分钟后，才轻轻地勾了勾唇，淡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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