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金丝雀(婚礼)_[斗罗]只想做个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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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金丝雀(婚礼)

  次日,拂晓时刻。在无辜被牵连的宾客们预备动身离开这座宅子时,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再一次响起。众人的心跳齐齐漏跳了一拍,惊惶的表情中写着畏缩。

  “……你看见了吗?东厢房那几个,好像是被活活烧死的。好奇怪,明明昨夜里也没有发生走水失火呀!”

  “对啊,凶手该不会是先把他们烧死了然后再带回来丢到房间里吧?”

  “怎么可能!你看这唐门守卫森严的,有人能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吗?”歌舞团中的头牌“女明星”扭了扭腰肢,靠在窗边卖关子似的压低声音道:“我倒是觉得应该是这宅子啊……闹鬼!”

  “嘘——”

  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其他人撇了撇嘴,团长不轻不重地呵斥道:“这些话可别乱说,我可从来都没听过唐门有什么闹鬼的传闻!”

  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女主角”闻言傲慢地翻了个白眼:“团长你没听过又不代表没有,我看多半是这唐门的人杀孽过重,那些死去的人都回来报仇了。”

  她说完也不管中年团长那难看的脸色,摇曳着身姿风情万种地坐下,嘴里轻轻哼着一曲江南小调。

  被顶撞了一番,团长却也没再说什么训斥的话,他看向其他人:“昨晚东厢房和西厢房都有人死了,待会儿那些探员应该会来,他问的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如果没人牵扯在里面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离开这儿。记住,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唐门这条地头蛇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们……”

  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几人身上,厉声警告道:“说话都给我小心点!”

  语罢,他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歌舞团的众人面色各异,或担忧,或惊恐……众生百态。

  躲在角落里的阿蛮和老丁对视一眼,低声道:“西厢房也死人了?”

  昨晚他们是商量着要动手再制造一起命案,好让那些探员迫使有嫌疑的人留下。但——明明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他们三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早上歌舞团的其他人来叫人一起集合时,鱼姐还差点被发现。

  “不知道。”老丁将几个情绪波动较大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可能是赵婆子他们动的手吧。”

  提示的隐藏信息又不难理解,他们这些“试炼者”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想到一处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没想到……

  混沌的眸子轻轻闭上,长长的叹息声若有似无。

  老丁皱了皱眉:竟然还会接着死人,而且死法完全不同,是有两个凶手吗?那恶鬼又是哪一个?珍宝又指的到底是物品……还是说,人呢?

  一个个的问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老丁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真正的危机,似乎马上就要来临了。

  “赵婆子?!!”阿蛮下意识地站起了身,面露警惕。

  跟在鱼姐身后走进来的老妇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阿蛮。”鱼姐示意他坐好,轻声解释道:“野狼失踪了,赵婆子是来寻求合作的。”

  面容苍老但行动却并不迟缓的老妇人接着道:“情况你们应该也知晓。东厢房的那个外国使臣和昨夜留宿的几名商人死了,还有几个西厢房的律师和医生被射杀。我和野狼本来是打算袭击住在我们左边的那名律师把事情再闹大一些的,但今早我过去的时候,那名医生死了,而野狼也失踪了。”

  “他昨晚没回来你没有去查探情况?”老丁抬头紧紧地注视着她,“为什么今早才发现?”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不过赵婆子也不在乎。他们所处的两个组织关系说到底也那样,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关卡中,没有一口气拒绝合作甚至落井下石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赵婆子:“我本来在房间里等着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睡着了。”

  突然、睡着……

  老丁的眼神一凝,他转头看向川启:“你也?”

  “我也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显得有些不正经,但那郑重的语气和神态却又表现着他的真实:“我正准备从那位王会长的屋子里出去,脑袋突然懵了一下,然后眼皮子上下打架也晕了过去。今早醒来的时候我还正躺在那间屋子的床上。”

  “这么一看……”川启的视线扫过其余五人,“大家昨晚应该都有同样的经历咯?嘿,幸好我倒的地方是在床上,要不然睡一夜我这脖子可受不了。”

  “你们年轻人倒还好。”赵婆子双手撑在拐杖上,接话道:“我这老婆子坐了一夜,今早脊椎疼得那才叫一个难受,差点都站不起。这才叫折腾……”

  几句像模像样的闲聊是干涸之地无意间降下的雨露,并没多大作用。

  这才进本的第二天,却已经死了一大群npc,参加的十四个人现在九个下落不明,再加上目前根本毫无动静的副本进展……怎么看,都是一副要玩完的节奏。

  “……那个医生的死因是什么?”

  抓着几张白纸上下摩挲的老丁根本没察觉到凝滞紧张的气氛,脑海中一道灵光飞速闪过,他倏然抬头眼睛发亮地看向赵婆子:“就野狼去袭击的那个医生,他也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被射杀的吗?”

  “……不。”赵婆子跟着反应了过来,抓住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死因是失血过多,野狼用了枪!”

  因为情绪激动,她那本就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更是让人条件性皱眉。

  这个将人命视作儿戏显得有些残忍的消息却像是一道曙光,让这些仍旧在迷雾中打圈撞墙的旅客们抓住了些灵感。

  “我们去那间屋子看看!”

  老丁站起身,对鱼姐说道:“我觉得那里应该有留下些线索。”

  “……走!”

  鱼姐立刻站起身,看向赵婆子和川启:“一起?”

  现下没别的法子,两人便也自是不会反对,点点头表示同意。川启道:“那些探员还在中厅审问宾客,仆从也大多聚集在那边。西厢房里除了有几个警员外,应该没什么人了。”

  “我们分两批!”鱼姐果断道,“我和川启先去探路,你们三个在后面跟着。注意躲开仆从和警卫,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先去打听一下消息或者回来这里等集合。”

  “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打扮精致的记者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在征询完几人的意见后,拽起身旁的男人风风火火地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中。

  ……

  那名医生的房间看着有些恐怖,但对于走过了血海尸山的这些人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一大摊血迹张扬地躺在房间正中心的地面上,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房间门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副西洋油画,大片大片的拼接撞色看得人眼睛有些疼。柜子上,前朝的古董花瓶被摆了一排,像是地摊上廉价出售、买十赠一的假货。

  “有什么发现吗?”鱼姐站在门口,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问道。

  在屋子里摸索的人没作声。

  半晌后,搜寻完整个架子,然后抓着从缝隙中找到的金色小物件的老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看向同伴,举起手中的东西正欲开口说话,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白烟却倏地出现,将房间里的五人一口吞下。

  “哐当!”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跌跌撞撞地滚进了地上的血滩中。

  不详的暗红色遮住了光明的影子,让淡金色的杆子锈迹斑斑。

  ……

  “哇——哇——”

  几只乌鸦飞过了高空,老丁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团的喜庆的红。

  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想动一动僵硬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此时轻得像是一团空气。

  用力过猛,他直直地冲着不远处的门窗撞了过去。

  “啪!”

  努力保持住平衡,耳边传来了细碎的议论声。

  “真没想到三爷竟然真的娶了……”

  关键字被省略掉,老丁立即又将身体贴近,看见了两个打扮新潮的青年人站在墙角聊天。他们似乎是宾客,一人嘴里叼着烟,一人戴着眼镜。

  吸烟的那人狠狠吐了一口“云雾”:“你管那么多!就三爷这架势,他想娶谁又有谁敢反对不成?再乱说话,小心唐门的机关可不长眼。”

  眼镜男轻啧了一声:“他做了还不让别人说?娶自己的妹妹,这可是□□,就算他权势再如何滔天,堵得住悠悠众生的口吗?”

  “还有那位唐小姐……”他挑了挑眉,“也真是可怜。长得花容月貌的,却是个这么下场。”

  “你又知道了!”吸烟男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两情相悦?还有下场……往日里三爷对唐小姐的态度你看不出来,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不对,人家是根本没说要三爷就主动送上门去了。什么下场……我倒觉得没准人家过得会很好呢,你个外人想那么多。怎么,还惦记着一步登天少奋斗二十年?”

  他对这人的性子可谓是了若指掌,现在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是因为唐三爷这举动直接断了他们这些“凤凰男”想要攀高枝的天梯。

  “就算没有唐三爷。”他又狠狠地嘬了口烟,“你们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当人家唐小姐是什么莬丝花?随便几句情话就能哄到手?那位可是孤身一人就从沦落的w城里逃回来的,子弹不长眼,人家除了挨了两枪,其他什么事都看不出来。”

  “一个大男人,不想着建功立业,老是找什么捷径。”

  “你可真给……丢脸!”

  他说着还踹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眼睛男一脚,接着碾碎烟蒂然后单手插兜离开了,像是再多说半句都嫌多似的。

  老丁没再去看余下那人的神色,他皱眉慢慢思量着。

  唐门门主和他妹妹的婚礼?w城沦落?

  现在所见到的一切……难不成,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抱着这个猜测,他开始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宅子里乱晃。碰见了穿红戴绿的仆从,喜气洋洋的管家,还有许许多多的宾客。

  装饰和布局和他们之前见过的大宅差不多,唯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两位主人住的并不是北厢房而是东厢房,唐三爷的心腹在西边住着,而管家和仆从还是在耳房。

  至于南、北两边,此时当然还是直接空着的。

  它们在热闹中显得格外寂寥。

  觉得逛得差不多了,老丁在花园中慢下来梳理着已知线索。

  丛丛的花草盛开得格外娇艳,仿佛也在庆贺着今天的喜事。

  一切看起来都美好极了。

  “……杨花,你……”

  杨花?

  捕捉到这个熟悉名字的老丁下意识抬头,循声望去那处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正欲飘向那里去看看,一阵响彻云端的唢呐声却从远处传来。

  高亢嘹亮,喉清韵雅:“呐——”

  天边的云被地上的红染得也跟着雀跃起来,沉睡的凤鸟舒展了下翅膀,乘着风势盘旋而上。

  昆山玉碎,和鸣锵锵。

  婚礼——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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