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融器
一番嘱托,确定自家弟子半点没有早恋的意图,只一心修炼后，晴明道人便拿起阵盘，离开了此处。
心海之中,无色之剑旁,少年人从顿悟中醒来，金眸愈发明亮。
“恭喜。”飒飒感觉到伏苍的变化,很为他高兴。
伏苍也察觉到飒飒的进步，金色双眸盈满笑意，道了句“你也是”。
接下来的几日，极是峰常有麒麟童子来访。
飒飒入主峰练剑坪练剑之时,多半就将伏苍留在极是峰。
说来共生契约也有限制，定下契约的二者,神魂相隔若超过千里之远,便于二者有损。极是峰到主峰的距离自然不到千里,而凡人界则远远超出,这也是飒飒回凡人界之时不得不带上伏苍的缘由。
这几日里,晴明道人同器灵那赌约在剑宗上下传了个遍，诸弟子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悄悄开了个盘口，连麒麟童子们也不知从哪里知道这事,瞒着师长偷偷下了两注。
当然,瞒不瞒得住是另一回事。不过,诸位长老也睁只眼闭只眼就是。
飒飒能知道这件事,还是伏苍告诉她的。
让她苦笑不得的是，押她赢的弟子还不少，竟有接近五成。
因为麒麟童子们的来访，现在的飒飒也算得上是消息灵通，多少了解些许“敌情”。
器灵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据说，他拉出来的那位转修弟子，乃是金丹期，自小便在炼器世家长大，之前因为和家人赌气，选了剑修，等渡过金丹期的心魔劫，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炼器，果断转修。
这种人在修真界并不少，半途换职业不算新鲜事，不过，也说明他们在两方面天赋都不差。
这种情况下，押飒飒赢的那群弟子，除开对晴明道人有信心的，更多，是飒飒大师兄的支持者。
剑宗掌门就算闭关个十几二十年，也是剑宗掌门，掌门的小师妹，自然要支持。
至于飒飒本身……唔，天生剑体实力超绝，但不代表炼器也行，至少，剑宗始祖在炼器方面一窍不通，炼啥炸啥，连炒个菜都能引起漫天大火。
托器灵的福，除天生剑体外，飒飒最出名的事迹，正是炸了自个儿洞府，实力超绝围观斗法还要排在其次。
时间过得很快，练练剑，陪陪麒麟童子们，扒拉扒拉麒麟族传承，飒飒同晴明道人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说来也巧，恰在前一日晚，伏苍又陷入了顿悟，心海中，少年在心剑旁盘腿而坐，气息逐渐增强。
飒飒估摸着这回的顿悟要持续一段时间。
这日，飒飒走出房门，熟悉的宫室又出现在洞府旁边。
往门环处输入灵气，大门再次自动打开，晴明道人早等在宫室之中，见飒飒进来招招手，衣袖一挥，这回是东面墙的浮雕消失，化作一道金色光门。
晴明道人率先踏入其中。
飒飒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同样是间空旷的宫室，除开中央一人高的青玉炉、一个蒲团和四面布满抽屉的墙之外，再无其他。
“炼器分四环，识金、融器、刻阵和赋灵。”
“识金，欲炼器先选材。”
“融器，得之精萃，变幻形态。”
“刻阵，阵法加持，如虎添翼。”
“赋灵，赋其灵识，法器才有可能生出器灵。”
“识金和刻阵你已有所领悟，接下来，为师要教你的，是融器。”晴明道人负手而立，循循善诱，“至于赋灵，多半靠自己摸索，蹩脚些的器修，一辈子触及不到赋灵阶段，也是有的。”
飒飒眨眨眼，琢磨着自己应当不到那个程度。
晴明道人开口问道：“炼器者，心中必有器，飒飒想炼制什么？”
“飞舟。”飒飒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在凡人界御剑赶路的那些日子，真的很枯燥。
晴明道人一怔：“上来就是大件啊。”
飒飒反应过来，忙道：“先炼把刀或者剑也是行的。”
“无碍，那就飞舟。”晴明道人眉目一弯，“我徒儿自然不凡。”
飒飒心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徒儿欲取何材？”
飒飒抛开情绪，心神一定，道：“延连金，风翼铁，灵云金。”
延连金刻制变换阵的效果最好，变换阵，顾名思义，能够控制法器变大变小。
延连金，是大多数飞行法器都要用到的材料；变换阵，是大多数飞行法器都要用到的阵法。
至于那小部分……人家直接使用空间阵法。晴明道人给飒飒的随身洞府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就算天赋再出色的修真者，也只能在金丹之后，才能稍微触碰空间之术的屏障，到化神期，才可能掌握熟练。
空间阵的刻制要求对空间有所理解，总之，不是飒飒这个修为能碰的。
风翼铁，善容纳风灵气，可以刻制风翼阵，甚至风雷阵，控制法器飞行。
灵云金，不能刻制阵法，不过有轻身之效，且同其他金属混合之后，不影响它们的效果。
晴明道人微微点头：“不错。”手一招，三个抽屉抽出，散发着不同灵气和色泽的三种材料飞到眼前。
“为师给你演示一遍，你仔细感受。”他也不用青玉炉，神识直接包裹三种材料，灵气浸入。
刹那间，延连金、风翼铁和灵云金中灵气涌动，同时析出些黑灰来，色泽一亮！
下一瞬间，三种金属的形态同时发生变化，延连金和灵云金混合到一同，慢慢勾勒出一辆飞舟的形状，而后，风翼铁如同泼墨一般覆盖上飞舟外侧。
光芒一闪，小臂大小的飞舟缓缓落于晴明道人身旁。
“得金之精粹后，神识要立马跟上，控制其形态变换。”晴明道人一一讲述注意事项，“九转青玉炉能让神识更为稳定，你才开始炼器，还是得用上。”
“你修为尚浅，神识不足，操控多样材料力有不逮，可以先试着淬炼控制延连金和灵云金，等其形态确定，休整一段时间，再淬炼风翼铁。”
“融器完成之后，刻阵倒是不急，可休息整备之后，再行继续。”
言语间，他神识控制金色灵气，飞快地于飞舟之上加持着一道道阵法，除开变换阵、风翼阵外，还加刻了风雷阵、隐匿阵、防御阵和聚灵阵。
“可看明白了？”晴明道人问道。
飒飒点点头，道：“看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她估摸着上手不一定会。
“跟我出来。”晴明道人踏出金色光门，又踏出洞府房门，飞舟一路悬浮在他身旁。
飒飒自然跟着。
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洞府之外。
“输入神识和灵气。”晴明道人下巴一动，示意道。
飒飒心神一动，神识渗入舟中，同时灵气输入变换阵。
飞舟慢慢变大。
延连金和灵云金都是金色，风翼铁却是古铜色，覆盖过一层，这飞舟的外表自然颇为朴实，阵法不激活之时，光芒不显。
飒飒飞身踏入飞舟。
阵法都是刻制好的，但运行还需要加入灵石。
单纯的聚灵阵不能抵消飞舟飞行时的灵气消耗，何况聚灵阵不刻制在五行铁上，也需要在阵眼处加上五行灵石。
飒飒往各个阵法阵眼处一一放置灵石，再飞身回到晴明道人身旁，见他微微点头，便试着用心神控制各种阵法开合。
隐匿阵开启，整只飞舟在眼前消失不见；防御阵开启，飞舟外表出现一层灵气防御罩；风翼阵开启，飞舟随着心神指向的方向飞行；风雷阵开启，飞舟向前陡然一窜。
晴明道人负手而立，随便弟子摆弄法器，等飒飒停下来，才悠然道：“你知道这飞舟缺了什么吗？”
飒飒方才就已经察觉自己的失误，惭愧道：“没有总的操控法阵，材料中应当加一方黑云石。”
操控法阵将各法阵组合起来、加以控制的法阵，类似于控制台般的存在，飒飒的两任随身洞府中都有，便是修炼室中那方黑黢黢的石台。
缺少总的操控法阵，攻击斗法类的法器还好，复杂一点的生活法器，就要麻烦许多，比如飞舟。
晴明道人点点头：“知道了就好，下次记住。”说着心神一动，将飞舟缩至手掌大小，悬浮在两人身前。
没有赋灵过的法器除了没可能生出器灵外，还不能认主，随便谁输入灵气都能操控。
晴明道人掌中一道灵气飞出，混合着神识飞入舟中。
飒飒顿时感觉这飞舟起了奇妙的变化。
是赋灵！
她眼神一亮。
晴明道人挥挥衣袖：“这次，也不再给你设困阵，自己练习，炼器宫的权限已经开放，就算为师不在，你拿着为师的传信玉符也能进入。”
“多谢师父！”飒飒倒不介意困阵，但能够获得宫室权限也是开心的。
这宫室叫炼器宫吗？飒飒想到炼器峰，眉毛动了动。
“融器方面要是有不懂，尽管来问，至于赋灵，为师也只能提点到这个程度，剩下需得你自己摸索。”晴明道人继续道，“你好生练习，循序渐进便可，不用紧张于三月后的比试。”
“是。”飒飒认真回答，“我一点也不紧张的。”
借用晴明道人那句话，她是剑修。
她学炼器，是为赚个外快。
晴明道人像是斟酌了一会儿，道：“还是要稍微紧张一点。”
飒飒努力憋住笑意，道：“是。”
“这飞舟留下给你玩罢。”晴明道人面不改色，继续勉励，“好生炼器，为师会定期看看你的进度。”
飒飒眉眼弯弯地道谢：“多谢师父，请师父放心。”
这话刚说完，晴明道人略一颔首，一闪身，径自往极是峰顶去了。
心海之中，伏苍仍在顿悟之中，神魂气息节节攀升。
飒飒眨眨眼，收起飞舟，手持玉符，踏入炼器宫。
金色光门已经消失，四面墙上的浮雕恢复如常。
晴明道人没说什么地方不能去，不过飒飒还是决定待在之前待的宫室。
灵气一运，往刻满浮雕的东面墙送去，金色光门出现。
飒飒重新踏入其中，身后光门自动闭合，变为布满抽屉的墙壁。
她并不急着炼器，而是先放出神识，熟悉了一下青玉炉。
神识浸入其中，内里空空如也。
话说，最早的器修，其实全是火灵根，炼器方法同而今颇有相似之处，先用火淬炼，等金属完全熔化，再神识包裹改变其形态，最后收火定形。
不过很快，修真者们发现，其实金灵根在这方面更为得天独厚，由于对金的理解，加上金灵气的控制，他们很容易就能得到金之精粹，较火淬之法，时间节省何止千百倍，且丝毫不改变金属原有的效用，没有用火的弊病。
所以渐渐的，火灵根器修就被淘汰了，倒是炼器炉的形态保存下来，留存至今。
飒飒于青玉炉中抽出心神，神识扫向四面墙上的一排排抽屉。
屉中嵌套了空间法阵，能够容纳更多的材料。
这里的材料较之前识金阶段用的宫室，种类没有太大的增加，每种材料的量却多了不少。
飒飒还是决定炼制飞舟，一来，她最初想的，确实是这个；二来，晴明道人刚刚才演示了飞舟的炼制方法，依葫芦画瓢，差错总不会太大。
她取出延连金、风翼铁、灵云金和黑云石。
将延连金和灵云金放入青玉炉，再盘膝调息些许时候，等精神状态恢复至最佳，飒飒同时将神识和灵气沉入青云炉，包裹住两样材料。
奇妙的感觉涌入飒飒心间，神识之中，金属中金灵气光点一一亮起。
她要的是精粹！
灵气涌入，刹那间，黑灰从两样金属中析出，眼前光芒一亮！
淬炼完成，飒飒半点不敢轻忽，神识控制延连金和灵云金，将它们混合到一同，再用神识勾勒出飞舟的形态。
这个阶段极为消耗神识，晴明道人做来简单，不代表飒飒也是如此。
等她神识去了四分之三，别说飞舟，连个船舱都没勾勒出来。
炼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不完成，材料便是浪费了。
飒飒心一横，也不再细细勾勒，粗暴地用神识一卷，将其团作团状，再于中心一压，神识已然透支。
青玉炉打开，一个……形态颇为简单的碗飞出。
飒飒盯着眼前的碗，无语凝噎。
她总算明白心头那丝不妙预感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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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之中,无色之剑旁,少年人从顿悟中醒来，金眸愈发明亮。
“恭喜。”飒飒感觉到伏苍的变化,很为他高兴。
伏苍也察觉到飒飒的进步，金色双眸盈满笑意，道了句“你也是”。
接下来的几日，极是峰常有麒麟童子来访。
飒飒入主峰练剑坪练剑之时,多半就将伏苍留在极是峰。
说来共生契约也有限制，定下契约的二者,神魂相隔若超过千里之远,便于二者有损。极是峰到主峰的距离自然不到千里,而凡人界则远远超出,这也是飒飒回凡人界之时不得不带上伏苍的缘由。
这几日里,晴明道人同器灵那赌约在剑宗上下传了个遍，诸弟子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悄悄开了个盘口，连麒麟童子们也不知从哪里知道这事,瞒着师长偷偷下了两注。
当然,瞒不瞒得住是另一回事。不过,诸位长老也睁只眼闭只眼就是。
飒飒能知道这件事,还是伏苍告诉她的。
让她苦笑不得的是，押她赢的弟子还不少，竟有接近五成。
因为麒麟童子们的来访，现在的飒飒也算得上是消息灵通，多少了解些许“敌情”。
器灵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据说，他拉出来的那位转修弟子，乃是金丹期，自小便在炼器世家长大，之前因为和家人赌气，选了剑修，等渡过金丹期的心魔劫，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炼器，果断转修。
这种人在修真界并不少，半途换职业不算新鲜事，不过，也说明他们在两方面天赋都不差。
这种情况下，押飒飒赢的那群弟子，除开对晴明道人有信心的，更多，是飒飒大师兄的支持者。
剑宗掌门就算闭关个十几二十年，也是剑宗掌门，掌门的小师妹，自然要支持。
至于飒飒本身……唔，天生剑体实力超绝，但不代表炼器也行，至少，剑宗始祖在炼器方面一窍不通，炼啥炸啥，连炒个菜都能引起漫天大火。
托器灵的福，除天生剑体外，飒飒最出名的事迹，正是炸了自个儿洞府，实力超绝围观斗法还要排在其次。
时间过得很快，练练剑，陪陪麒麟童子们，扒拉扒拉麒麟族传承，飒飒同晴明道人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说来也巧，恰在前一日晚，伏苍又陷入了顿悟，心海中，少年在心剑旁盘腿而坐，气息逐渐增强。
飒飒估摸着这回的顿悟要持续一段时间。
这日，飒飒走出房门，熟悉的宫室又出现在洞府旁边。
往门环处输入灵气，大门再次自动打开，晴明道人早等在宫室之中，见飒飒进来招招手，衣袖一挥，这回是东面墙的浮雕消失，化作一道金色光门。
晴明道人率先踏入其中。
飒飒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同样是间空旷的宫室，除开中央一人高的青玉炉、一个蒲团和四面布满抽屉的墙之外，再无其他。
“炼器分四环，识金、融器、刻阵和赋灵。”
“识金，欲炼器先选材。”
“融器，得之精萃，变幻形态。”
“刻阵，阵法加持，如虎添翼。”
“赋灵，赋其灵识，法器才有可能生出器灵。”
“识金和刻阵你已有所领悟，接下来，为师要教你的，是融器。”晴明道人负手而立，循循善诱，“至于赋灵，多半靠自己摸索，蹩脚些的器修，一辈子触及不到赋灵阶段，也是有的。”
飒飒眨眨眼，琢磨着自己应当不到那个程度。
晴明道人开口问道：“炼器者，心中必有器，飒飒想炼制什么？”
“飞舟。”飒飒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在凡人界御剑赶路的那些日子，真的很枯燥。
晴明道人一怔：“上来就是大件啊。”
飒飒反应过来，忙道：“先炼把刀或者剑也是行的。”
“无碍，那就飞舟。”晴明道人眉目一弯，“我徒儿自然不凡。”
飒飒心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徒儿欲取何材？”
飒飒抛开情绪，心神一定，道：“延连金，风翼铁，灵云金。”
延连金刻制变换阵的效果最好，变换阵，顾名思义，能够控制法器变大变小。
延连金，是大多数飞行法器都要用到的材料；变换阵，是大多数飞行法器都要用到的阵法。
至于那小部分……人家直接使用空间阵法。晴明道人给飒飒的随身洞府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就算天赋再出色的修真者，也只能在金丹之后，才能稍微触碰空间之术的屏障，到化神期，才可能掌握熟练。
空间阵的刻制要求对空间有所理解，总之，不是飒飒这个修为能碰的。
风翼铁，善容纳风灵气，可以刻制风翼阵，甚至风雷阵，控制法器飞行。
灵云金，不能刻制阵法，不过有轻身之效，且同其他金属混合之后，不影响它们的效果。
晴明道人微微点头：“不错。”手一招，三个抽屉抽出，散发着不同灵气和色泽的三种材料飞到眼前。
“为师给你演示一遍，你仔细感受。”他也不用青玉炉，神识直接包裹三种材料，灵气浸入。
刹那间，延连金、风翼铁和灵云金中灵气涌动，同时析出些黑灰来，色泽一亮！
下一瞬间，三种金属的形态同时发生变化，延连金和灵云金混合到一同，慢慢勾勒出一辆飞舟的形状，而后，风翼铁如同泼墨一般覆盖上飞舟外侧。
光芒一闪，小臂大小的飞舟缓缓落于晴明道人身旁。
“得金之精粹后，神识要立马跟上，控制其形态变换。”晴明道人一一讲述注意事项，“九转青玉炉能让神识更为稳定，你才开始炼器，还是得用上。”
“你修为尚浅，神识不足，操控多样材料力有不逮，可以先试着淬炼控制延连金和灵云金，等其形态确定，休整一段时间，再淬炼风翼铁。”
“融器完成之后，刻阵倒是不急，可休息整备之后，再行继续。”
言语间，他神识控制金色灵气，飞快地于飞舟之上加持着一道道阵法，除开变换阵、风翼阵外，还加刻了风雷阵、隐匿阵、防御阵和聚灵阵。
“可看明白了？”晴明道人问道。
飒飒点点头，道：“看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她估摸着上手不一定会。
“跟我出来。”晴明道人踏出金色光门，又踏出洞府房门，飞舟一路悬浮在他身旁。
飒飒自然跟着。
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洞府之外。
“输入神识和灵气。”晴明道人下巴一动，示意道。
飒飒心神一动，神识渗入舟中，同时灵气输入变换阵。
飞舟慢慢变大。
延连金和灵云金都是金色，风翼铁却是古铜色，覆盖过一层，这飞舟的外表自然颇为朴实，阵法不激活之时，光芒不显。
飒飒飞身踏入飞舟。
阵法都是刻制好的，但运行还需要加入灵石。
单纯的聚灵阵不能抵消飞舟飞行时的灵气消耗，何况聚灵阵不刻制在五行铁上，也需要在阵眼处加上五行灵石。
飒飒往各个阵法阵眼处一一放置灵石，再飞身回到晴明道人身旁，见他微微点头，便试着用心神控制各种阵法开合。
隐匿阵开启，整只飞舟在眼前消失不见；防御阵开启，飞舟外表出现一层灵气防御罩；风翼阵开启，飞舟随着心神指向的方向飞行；风雷阵开启，飞舟向前陡然一窜。
晴明道人负手而立，随便弟子摆弄法器，等飒飒停下来，才悠然道：“你知道这飞舟缺了什么吗？”
飒飒方才就已经察觉自己的失误，惭愧道：“没有总的操控法阵，材料中应当加一方黑云石。”
操控法阵将各法阵组合起来、加以控制的法阵，类似于控制台般的存在，飒飒的两任随身洞府中都有，便是修炼室中那方黑黢黢的石台。
缺少总的操控法阵，攻击斗法类的法器还好，复杂一点的生活法器，就要麻烦许多，比如飞舟。
晴明道人点点头：“知道了就好，下次记住。”说着心神一动，将飞舟缩至手掌大小，悬浮在两人身前。
没有赋灵过的法器除了没可能生出器灵外，还不能认主，随便谁输入灵气都能操控。
晴明道人掌中一道灵气飞出，混合着神识飞入舟中。
飒飒顿时感觉这飞舟起了奇妙的变化。
是赋灵！
她眼神一亮。
晴明道人挥挥衣袖：“这次，也不再给你设困阵，自己练习，炼器宫的权限已经开放，就算为师不在，你拿着为师的传信玉符也能进入。”
“多谢师父！”飒飒倒不介意困阵，但能够获得宫室权限也是开心的。
这宫室叫炼器宫吗？飒飒想到炼器峰，眉毛动了动。
“融器方面要是有不懂，尽管来问，至于赋灵，为师也只能提点到这个程度，剩下需得你自己摸索。”晴明道人继续道，“你好生练习，循序渐进便可，不用紧张于三月后的比试。”
“是。”飒飒认真回答，“我一点也不紧张的。”
借用晴明道人那句话，她是剑修。
她学炼器，是为赚个外快。
晴明道人像是斟酌了一会儿，道：“还是要稍微紧张一点。”
飒飒努力憋住笑意，道：“是。”
“这飞舟留下给你玩罢。”晴明道人面不改色，继续勉励，“好生炼器，为师会定期看看你的进度。”
飒飒眉眼弯弯地道谢：“多谢师父，请师父放心。”
这话刚说完，晴明道人略一颔首，一闪身，径自往极是峰顶去了。
心海之中，伏苍仍在顿悟之中，神魂气息节节攀升。
飒飒眨眨眼，收起飞舟，手持玉符，踏入炼器宫。
金色光门已经消失，四面墙上的浮雕恢复如常。
晴明道人没说什么地方不能去，不过飒飒还是决定待在之前待的宫室。
灵气一运，往刻满浮雕的东面墙送去，金色光门出现。
飒飒重新踏入其中，身后光门自动闭合，变为布满抽屉的墙壁。
她并不急着炼器，而是先放出神识，熟悉了一下青玉炉。
神识浸入其中，内里空空如也。
话说，最早的器修，其实全是火灵根，炼器方法同而今颇有相似之处，先用火淬炼，等金属完全熔化，再神识包裹改变其形态，最后收火定形。
不过很快，修真者们发现，其实金灵根在这方面更为得天独厚，由于对金的理解，加上金灵气的控制，他们很容易就能得到金之精粹，较火淬之法，时间节省何止千百倍，且丝毫不改变金属原有的效用，没有用火的弊病。
所以渐渐的，火灵根器修就被淘汰了，倒是炼器炉的形态保存下来，留存至今。
飒飒于青玉炉中抽出心神，神识扫向四面墙上的一排排抽屉。
屉中嵌套了空间法阵，能够容纳更多的材料。
这里的材料较之前识金阶段用的宫室，种类没有太大的增加，每种材料的量却多了不少。
飒飒还是决定炼制飞舟，一来，她最初想的，确实是这个；二来，晴明道人刚刚才演示了飞舟的炼制方法，依葫芦画瓢，差错总不会太大。
她取出延连金、风翼铁、灵云金和黑云石。
将延连金和灵云金放入青玉炉，再盘膝调息些许时候，等精神状态恢复至最佳，飒飒同时将神识和灵气沉入青云炉，包裹住两样材料。
奇妙的感觉涌入飒飒心间，神识之中，金属中金灵气光点一一亮起。
她要的是精粹！
灵气涌入，刹那间，黑灰从两样金属中析出，眼前光芒一亮！
淬炼完成，飒飒半点不敢轻忽，神识控制延连金和灵云金，将它们混合到一同，再用神识勾勒出飞舟的形态。
这个阶段极为消耗神识，晴明道人做来简单，不代表飒飒也是如此。
等她神识去了四分之三，别说飞舟，连个船舱都没勾勒出来。
炼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不完成，材料便是浪费了。
飒飒心一横，也不再细细勾勒，粗暴地用神识一卷，将其团作团状，再于中心一压，神识已然透支。
青玉炉打开，一个……形态颇为简单的碗飞出。
飒飒盯着眼前的碗，无语凝噎。
她总算明白心头那丝不妙预感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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